耿耿，什么题？

余淮上了火车，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望着窗外发呆，回想昨天晚上到今天清晨的点点滴滴，庆幸他来了这一趟。虽然见到耿耿的时候，她摔得很狼狈，又哭得跟个小花猫一样，他依然觉得耿耿一如当年，那么好看，那么可爱。

余淮掏出手机，给耿耿发了个短信：“我上车了。”

耿耿正在英语课上努力保持清醒，手机的振动把她吓了一跳，看到短信的一瞬间，忽然就不困了，给他回复：“一路顺风，我在上英语课呢，差点睡着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真的没有消失。

“别睡了，回头又把旁边人看成小爷我了，哈哈~”

“真自恋！！”

“你自己说的啊，又不是我说的。”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懒得理你。”耿耿愤愤地合上手机。

余淮看到耿耿的短信，不自觉地笑了，回过去一句：“小爷是准备睡了，你好好听课。”

列车启动没多久，余淮便靠在座位上睡着了。到站以后，余淮第一时间给耿耿发了信息报平安，便直接去了医院。

“妈，今天感觉怎么样？”余淮推门进到病房。

“我挺好的，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哦，没干嘛，有点事，就没过来，昨天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跟你说，我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你有事的话，尽管去处理，这里也有护士也有医生，你不必担心我。”

“嗯，放心吧，我也挺好的。”余淮笑了笑。

余淮妈妈一眼就看出儿子与之前的强颜欢笑不同了，眼角眉梢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她也从心底里生出一丝心安，昨天一定是见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一些事情，才能让他这么开心。

余淮略微收拾了一下，看看妈妈今天气色还挺好，跟护士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赶回学校去了。虽然才大一，但是除了医院的事情，他不但入选了物理竞赛校队，还要为毕业出国做准备，考托福和GRE，同时也要保证GPA，所以整个人天天连轴转，忙得天昏地暗，睡觉的时间都少得可怜，好像故意要让自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一样。可是从北京回来以后，余淮忽然觉得，也许靠他自己的努力还有机会扭转命运，原本漆黑的前方多了一盏灯，虽然不甚明亮，却很温暖。

另一边，耿耿收到余淮报平安的短信，只回了句“好好休息”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回到宿舍，翻出移动硬盘，把存有余淮全部照片的文件夹又复制回了电脑里，仪式感这种东西，对她来说总是很重要的。然后又一不小心，把所有的照片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好在宿舍没有人，不然一定会被嘲笑，居然能对着电脑傻笑了一个钟头。终于在看完最后一张的时候，猛然想起后天要交的概率论和英语作业一个字还没开始写……

第二天，耿耿为了逼迫自己好好写作业，抱着英语书和概率论去图书馆上自习，磨磨蹭蹭拖到最后才翻开概率论，看见数字就头大了。

“余公公，概率论的作业不会写……求帮忙”耿耿给余淮发了个信息求救，转念一想余淮才大一，还没开始学概率论呢，又补了一条信息：“啊，我忘了你还没学到。”

“发来我看看。”

耿耿老老实实地把题发过去，没过多久，余淮的电话就打来了。

“哎，这题又不难，前两天刚说你有进步，真是不禁夸。”

余淮上来就一通数落，耿耿先是一愣了，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好像回到高中时候每晚跟余淮打着电话补课一样。余淮讲完解题思路，反复问了耿耿好几遍有没有听懂。耿耿在图书馆又不敢大声说话，只得不停地小声应着。

“行吧，你要是不懂再给我打电话吧。”余淮略有些无奈。

“哎，你们大一就学概率论了啊？”

“切～你这题小爷我没学过也会做好吗？”

“哦～那我以后不会的题都能问你么，余小爷？”耿耿很狗腿地改了称呼，毕竟有求于人嘛。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小爷我很忙的哎。”

“哦，这样啊，那算了。哎，高云飞学长，这么巧，我能问你个题吗？”

“耿耿！什么题？！！”余淮着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嘿嘿，有问题了我再给你打电话，现在没有了。再见！”不等余淮回答耿耿就迅速挂了电话，一个人对着手机笑得花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