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城锦,长歌尽。谁人轻唱青丝白衣?
那日,她罗衣素袖,低吟浅唱;他一身素白银装,剑影凛冽。惊鸿一瞥,眸光微动。
再遇时,他战袍寒光,负手而立,受万人簇拥,她一袭红衣妖冶,独倚高楼。周围流光溢彩,极尽繁华。
……
“额娘,可知寒儿在何处?”
“阿诩,那小丫头该是去书堂了吧?”
“哎呦……”
“左丘韵寒!左丘韵寒!”
“哥?你为何在此啊?”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何如此不老实,又来书院!为何,为何又扮为男童!”
“哥,若不扮为男童,怎去书院参学。”
“你可知道,两年期一到,你便要入宫,如此一来,你还不好好习舞,竟跑来干着无用之事!”
“好啦,哥。明日,明日我定习舞!”
“当真?”
“当真!”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阳光欢笑着从窗外挤进来。于是,记忆的长河中投下了阳光的影子。
时光依然,又将是平凡的一天。
“寒儿,别再去书堂了,不然你哥他又该着急了。”
“知道了,娘。”
“可,你这拿着剑又是去干何事?”
“习武!”
“左丘韵寒!我说的是习舞!”
“哥,不妨你看看我的舞步再决定也不迟啊!”
“你?”
只见韵寒指尖划出令人痴迷的弧度。旋转在寂寞的边缘。
头发与裙角在午后微弱却依旧温暖的斜阳中飘散。
仿佛全世界都投入到韵律中。
“寒儿,你何时偷偷练的。”
“每日清晨啊!”
“好,真好。哥哥许你阔大场地,方圆十里随便跳,正午十分回来。”
“哦。”
其实,寒儿就仅仅昨日清晨练习了,只不过是她天生资质好练起来容易上手罢了。
一路的桃花依次绽放,一路的风情千般妩媚,一路的血流淙淙如水。一路刀光,一路剑影,一路烽火……韵寒漫随着思绪起舞,似在江东,似在中原……
韵寒练习着自己喜欢的舞剑,不知不觉又偶然经过书堂。
“哎,这朗朗的书声啊。我真的不想进宫,过着平凡的日子不好吗?”
书堂今早的课程都已上完,转眼已放学。
可韵寒恰恰见到的不是原来和自己上课的那些男童,而是一位身着素白银装的英俊男子。
韵寒突然发觉这正是以前自己在水影堂上课时,一直喜欢看着高山上的高隐堂的一位学徒,自己每次看高隐堂时,窗户微微拉下,看到的只有那英俊男子清秀的脸。
我想,韵寒那时就已经被那男子的容貌所吸引。而且一个13岁的姑娘,很容易生情。
眼看就要到正午十分,韵寒连忙赶回家用膳。并给哥哥交差。
“寒儿,阿诩明晚便要回宫中了。你和你哥哥好好再说说话吧。”
“额娘,您别哭了……我会平安的。”
“哥,不能再晚点吗?”
“寒儿,我本就是出宫例行公事,是阿方他念旧情,才准我回趟家,你进了宫就知道,我们御前侍卫若有半点办事不利,是要杀头的!”
“好了,吃饭吧,饭都凉了。”
大家都默不作声。
……
吃完饭,韵寒自己出去散步,又发现了补课了那个英俊男子。于是,她躲在草丛中,看着他的一言一行。
不料,韵寒的辫子被树枝挂乱,只好走回正路,小心跟着。
待到拐了一个路口后,韵寒便看不见了那男子的踪影。自己正生着气,怨自己跟丢了男子,本想搞清楚他的家在哪里的。这时,一名男子用胳膊肘悬空卡着韵寒的脖子,给韵寒足够的呼吸能力,一把将韵寒拉到胡同里,“你是何人,为何要跟踪我!”
“没有没有,你误会了。”
“不管你有何居心,你也是个女子,是要入宫的,你如此莽撞,又何来女子之态。”
“我知道我要入宫,这无需你说。对了,你能不能先松开。”
那男子立即松开了韵寒,一副不好意思的姿态。
“看你也不比我小,为何不入宫啊!”
“我今年才到入宫年龄,年底会入宫……这与你何干?”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名柳容晟……哎,我怎么告诉你了。”
“我有魅力呗!”
“小小女子,怎可口出狂言!”
……
往后,韵寒每日习舞都会故意去书堂练习,为的就是能够多看看柳容晟。
每次,柳容晟思考时就会看向窗外,韵寒看他的脸也就会更清晰,但如若容晟发现韵寒,就会用小动作暗示他赶紧离开。
韵寒知道,每日傍晚,柳容晟也都会找老师去补课,韵寒就又装作偶遇与他碰面,每次都在容晟旁一路,每次都在他耳旁不停的说着她今天碰到的有趣的事情,而容晟则不听不问,一路沉默。
终于,在韵寒缠着容晟的第二个星期,容晟对韵寒说了第一句话:“你每日都在我这里如此的浪费时间,你很闲么?”
“对于我来说,在你这里……就永远都不算浪费时间。”
“……你,你为何要这样说。如此,不太得体。”
“我什么都没做,何来不得体之说。”
“身为女子,本就该讲究些,何况是言行举止。”
“……”韵寒什么都说不出口,柳容晟却轻笑起来,不像是嘲笑,更像是宠溺自己的妹妹一样的笑。
“冒昧问一句,你为何要练剑呢?”
“若做侠女,剑行必不可少,我就是想自由的活着而已。”
“是啊,谁又不想如此呢。”
“可我娘说,进宫后,如若得宠,可享尽荣华富贵,因此,宫内才会有纷争。那……你不想享受荣华富贵么?”
“不是每个人都像那些皇妃阿哥似的,我也只想平淡过一生,享受自己的荣华富贵啊。”
“可是,你下个月就要入宫了。”
“你也再有两年就没有自由了,你要知道,两年过得是如此的快啊。”
“……”
“韵寒!韵寒!”
“唉,额娘!我马上回家了!”
“……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