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佛堂很古怪,布置得像是鬼堂似的,大红帷幔,大红烛灯,佛像也是各式各样,什么都有,有些我连见都没见过,长得青面獠牙的,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这些佛像没有一座有正神落座。
我向前迈了一步,正对着的佛龛里面都是空空如也,而脚下是一堆碎片,难道说刚刚的响声就是佛像倒地破碎的声音?
可是不对呀,如果是佛像碎掉,声音也不该是那么轻微才是,再说,一个相信神鬼的家里,佛堂的佛龛会是空无一物吗?
突然,一股股寒风凭空而起,冷气化作钢针扎进经脉之中,这些冷风到底是什么?就连我爻冥居阴荷池的阴气与之相比,都好比是暖春与寒冬,这世间还有这诡异的东西?
寒风还未消散,各个佛像之上竟是青荧荧一片,朝着我冲来,死命地朝我的身子里钻。
我感觉身子里面好拥挤,胀得很难受,这些是什么东西?好像和蚀阴虫类似,但我知道两者截然不同。
我知道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先离开这个佛堂,可是我发现脚下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低头看去,不是吧,脚下一片青色,牢牢地将我固定在原地。
这时,正中一座巨大的佛像慢慢凝聚成一个人影,身高一丈有余,尖耳,青眼,狼脸,獠牙,人身,钢爪,兔腿,这特么的是啥玩意儿,我在这纠结,可那家伙一点都不纠结,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吼,好像是猫科动物的示警声音,双脚微蹲,奋力一跃,就像兔子一般敏捷,凌空数尺,怪物啊,实实在在的怪物啊。
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灵体不会轻易被刚刀利刃砍伤,可那是相对于阳间武器来说,同为灵体的怪物那一爪划在我的身上,可就是另一番说法了。
此时身上这群东西严重影响了我的行动能力,寒风形成的钢针样的东西牢牢地封住我的经脉,一丝阴气也调动不起来,我咬牙用力一侧,勉强从怪物的钢爪下躲过,那怪物竟然直勾勾地从我身边扑了过去,他的目标不是我?
我无法转过身去,但听那声响,怪物竟是朝着门外冲去,‘嘭’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屋子就像是地震了一般,怎么回事?
我还没弄个明白,一个巨大的影子呼地从我头顶飞过,又是一声巨响,那怪物重重地摔在了佛像之上,再从上面滚落。
‘噼里啪啦’的声音连续不断,‘bang’地一声撞倒了佛龛,那怪物嘴里发出呜呜的痛哼。
这家伙不会是被困在这里面想冲出去吧?咦……怪物怎么突然恶狠狠地盯着我,就像看着敌人一般,‘嘶……呜’龇牙咧嘴,猛地站直了身子,朝我挥着锋利的钢爪,他不会是要把怨气撒在我的身上吧。
费力地抬了抬脚,那群青荧荧的家伙似乎爱上了我的脚,不再向身子里钻,就这样牢牢地粘着我的双腿。
“喂,又不是我把你关在这里的,你可别伤了好人”我只好对着怪物说道,心中暗自祈祷,一定要听懂我的话啊。
怪物的钢爪越来越近,我是又急又恼,来个人来救救啊,莫恽,剡……剡你这个混蛋,没事怎么突然就走了嘛,要是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噗’完了,我的身子被刺穿了,要漏风了,只感身体两侧凉悠悠的,我睁开眼,原来怪物的钢爪只是刺破了我的衣裳。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谁料怪物吼叫了一声,钢爪擦过我的两侧,将我架了起来,随着他那只手的用力,我感到脚下受到一股拉扯之力,随着一声微响,我终于摆脱了青光的控制,双脚也慢慢离开了地面。
“谢谢你救了我”看着那双青色的眼,我笑了笑。
可刚露出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只见那家伙缓缓张开了大嘴,血色的大口冒出一溜溜难闻的气味,好臭啊,捂了捂鼻。
架着我的手终于开始松动,喂,等等,这怪物要活吞了我?
想到这里,我开始不断地挣扎,结果都是无劳之功,我离那张大嘴是越来越近。
就在我以为要葬身怪物肚子的时候,那怪物竟仰天咆哮了一声,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紧紧将我抓在手中。
时间似乎凝固了一般,过得格外的慢,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要跟这个世界告别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这种感觉让我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能力,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会儿,‘呼呼’的声音响起,好像是外面突然起风了。
‘嘭’佛堂的大门猛地被打开了,吹进来的穿堂风在别墅里面呼哨着奔走,而且越刮越猛,我明显感到两侧的钢爪微微抖动,而且居然松开了一些,我很好奇,这怪物是怎么了?扭过头看去,便见从别墅外涌进来一股黑雾,好像一条怪蟒一样盘旋进来,像是闻到了猎物的味道,猛然向我冲了过来,这尼玛不是外面的那些东西吗?怎么到里面来了?
前有怪物,后有黑雾,想跑也跑不了,眼瞅着黑雾就朝我涌来,现在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想要我的命,剡,快点来啊,虽然我知道剡已经走了,但是心里还是不自觉地想起了他,除了亓大哥,就只有他可以给我满满的安全感。
没等我思考完,怪物居然在黑雾就要碰上我的时候,猛地把我往回扯,而且嗓子里面不住的哀嚎,好像受到了什么伤害,他薅着我一路狂奔,往佛堂的深处跑去,那些黑雾退回离门口不到一米的地方,就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阻挡住了,试了几次,都没有冲进来,只好悉数散退。
此时我才好好打量了一下整间佛堂,这佛堂不是一般的大,就像是一间演播厅,高有六七米,宽好像也有个十多米,至于长嘛,我还真不清楚,只知道怪物跑了很久,过了一会儿,原本畅通无阻的怪物开始七拐八拐地,他依旧发着令人发寒的哀嚎,我死死地用手掰住他的爪子,生怕他突然发力把我给分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