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夏日烦躁的蝉,殷红的夕阳,秦沫走在回家路上,虽然顺利考上了重点高中,但也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经过繁杂的街道,各式各样的灯光洒在秦沫身上,她留着普通的短发,戴着普通的黑色眼镜,背着沉重的书包,一路上人们的欢笑声很刺耳。
偶然间的叫喊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隐隐约约看到幽深的小巷中,响起了耳熟的声音。
“呵,你这个臭女人,开学没几天就勾引别人啊?”女人说完,那边便传来了殴打声。
秦沫闭紧了双眼,听到了越来越逼近的脚步声,她跌跌撞撞的冲出了街道,逃离那条街道的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再往前走就是自己家了。
秦沫有些不安的看向身后,本来想帮的……可是,她……
她叹了口气,向前走着,她看到了前方的别墅,居然亮着灯?南宫同学不是暑假就搬走了么,还说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么。
“滴滴!”
秦沫转身看向后方,黑色的摩托车?这是?
车手见她没反应,才把头盔摘下,秦沫逆着街道缤纷光看着车上的男人,看到他嘴角勾起的时候,秦沫睁大了眼睛,“南南南宫同学!!怎怎么是你?!”
南宫冷灵点了点头,“真是的,我走了一个月就不认得我了?”
秦沫摇了摇头,“是因为看不清,你就不要笑话我了。”
“好的好的,我送你回家吧。”
南宫冷灵拍了拍车后座示意秦沫上车,秦沫犹豫了一下,接过了他手里的头盔。虽然不是第一次做南宫同学的车,但她秦沫很紧张的好吗!
她坐上去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可南宫同学骑车那么快一不小心掉下去咋办……
“你怎么了?不搂着我点,等会儿掉下去我可不管。”
秦沫红了脸,轻轻地用手环住了南宫的腰,但还是隔有一段距离,南宫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一路上秦沫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堆问题都在嗓子里,想要用出来,却被无形的力给狠狠堵住了。
南宫了解她的性格,一个很乖的女孩子,她是个好学生,对同学也很友好,但也没几个特别知心的朋友,而且向别人提个问题都得准备半天。
但自己确是个坏学生,打过架,逃过课,还不服家长管教。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跟她成了朋友,就是救了她一次吧,应该算是救了她一次,感觉她特别的弱小,自己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也没干什么就被打了。
到了家门口,秦沫下了车,结果手忙手乱的,解不下头盔,南宫笑着,看着她有些笨笨的样子。
“过来,我给你解。”
秦沫走过去乖乖的任他摆布,秦沫攥了攥衣服,
“那个,南宫同学,你……过的怎么样?”
南宫把头盔摘了下来,放进一旁的袋子里,“还好,父母并没有限制我什么,你教给我的办法很管用,谢谢。”
“嗯,那就好。……你会在这边长住么?”
“会的,周一大概会去你的那个学校。”
秦沫看着南宫的侧脸,路灯下,他的面貌也成熟了不少,而且居然也上了重点学校,黑色的衬衫他穿起来也额外的突显了身材……
见秦沫不说话,南宫转过头看去,刚好对上秦沫的视线,秦沫意识到,急忙看向了一旁,挠了挠头,“那个南宫同学,谢谢你送我回来。”
“啧,叫我名字不用加上同学两个字。”南宫别过了头,看着别处。
“好好好的,南宫。”秦沫的心里也是忐忑的不行,总感觉让他生气了。
“那我先走了,有事会电话联系你。”南宫重新启动了摩托,秦沫呆呆地点了点头,“那你小心点。”
……略微尴尬的气息萦绕着两人。
南宫最不喜欢别人直接叫他的姓了,但……秦沫叫他到没那么反感,不知道为什么。他被别人告诉过秦沫喜欢他好多次,但秦沫两年一个喜欢的字眼和敏感的话题都没说,他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但大概是因为她的性格。
……
南宫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他听到秦沫这个字眼后就立刻跑了出去。
快到达现场的时候,他听到了嘶声裂肺的声音,他加快了速度,巷子里撒了一地暗红的鲜血,南宫在血淋淋的人堆里寻找着她,但一无所获。
“在哪……在哪……在哪啊……”
他几近疯狂的翻弄着小巷里的任何东西……
在垃圾堆的深处,他翻到了她,那件普通的校服变得不在普通,它记录了鲜血淋漓的过程,刚才还在眼前的女孩子,瞬间就鲜血淋漓的被他找到了,他不敢相信一切……
他轻轻地摇了摇她,她不会做出任何反应。
“为什么……为什么呢?沫……你看看我。”
他用外套擦了擦她的脸庞,擦掉了鲜血。他扶着她的肩,声音不住的颤抖着,
“你为什么不抱紧我呢……”
--------顾寒超帅
突然南宫意识到干嘛要在这里抱着她于是……南宫一个机灵就抱着秦沫站起来跑向医院
南宫跑向医院就用了这么个五分钟……
小巷离医院还是挺远的五分钟能到已经很快了况且南宫是跑着的
“医生呢!”南宫一进医院就问前台的护士
“请你先去挂号医生一会儿就来”来自护士姐姐的温柔声
“我不管!你给我把医生叫过来”而此时的南宫因为秦沫的伤已经失去理智了
“三楼第二个办公室……”尾音还没落南宫已经上楼了
依照护士的话三楼第二个办公室
“医生快给她看看!”
“小伙子你冷静一点这么冲动有什么用吗”这医生咋那么像心里医生?
冷静下来了“医生我是让你给她治疗你干嘛给我做心理辅导”
“你太冲动了我也做不好是吧”
“……”南宫没有再说话了
“请你出去吧我给她检查”
“我……”
“你需要回避!”不容拒绝的请
“好麻烦医生能治好她”南宫说完依依不舍的走出去
医生先给秦沫消毒也许是因为疼痛秦沫动了动手指
医生看见了“放心吧你会好的起来”
消完毒就开始给秦沫擦上各种各样的药膏!?……最后给秦沫缠上绷带
“好了你可以去病房看她了”医生边脱手套边告诉南宫
“谢谢医生”
“有什么好谢的这都是我们该做的”医生笑着走了
医生笑的不是南宫的道谢而是……他以为男女主是情侣关系,毕竟南宫刚刚这么着急嘛难免会有些误会的……
反正这个误会南宫知道了也不会生气毕竟他还是喜欢她的
“对了医生!”走上去追上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明天或者今晚”医生说完了个大概就开门进自已的办公室了
南宫回到秦沫所在的病房握住她的手就这样静静的握着她
殊不知自已没一会就睡着了
次日凌晨秦沫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天花板
而南宫握着她的手早就在南宫睡着的时候放开了
秦沫想起了那一幕幕就觉得很可怕很可怕抱住自已的头缩进被子里头
南宫依然没有被这一系列的动作吵醒
但是过了一会儿南宫摸索着秦沫在哪却只摸到一片空气醒了过来看见秦沫没有安全感的成团的卷缩在被子里
把自已的手伸进去抓住秦沫的手试图给她安全感
没什么用
就这样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一个晚上
第二天……护士来了秦沫依旧卷缩在被窝里
“沫…相信我相信医生好不好”轻柔的摸着秦沫的背轻声哄道
可病床上的人儿并没有什么反应也并不理会哄她的南宫
“沫…让医生看看你好不好”依旧轻声哄着
病床上的秦沫依旧没反应
南宫叹了一口气“医生你能不能过会儿再来先去别的病房吧”
“好的”
--------余生一个苏米儿
医生走后,南宫伸出了双手,将秦沫连被子带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被子里的秦沫突然激烈挣扎起来
“别碰我!”
她声音沙哑,似是饱经风霜侵袭,言语间不经意的落寞溢于言表。
南宫将她抱的更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血肉中。
秦沫挣扎了许久,终于放弃了,虚弱的躺在南宫怀中,半晌,才吐出几个字“ 我想一个人静静”
南宫缓缓走出病房,轻轻的闭上房门,给了迷茫佳人一个独立的空间。
走出病房,南宫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查,到底是谁伤了她。我定让伤她之人付出代价”
快要死了吧……
应该就快死了吧……
病床上,她静静地躺着
房间如此寂静,可以听到鲜血轻快地从手腕动脉流淌出来的声音
血,像一条小溪……
轻快地,活泼地从她的手腕流淌下来,染红了雪白的床单,滴答,滴答,从床单落到地面,鲜红地小溪在地面轻快地流淌……
死……
原来,一点也不痛啊……
雪白的枕头上,她静静的微笑着,眼睛静静的望着天花板,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下,我已经脏了,配不上你了……
配不上你了……
那只滴着血的手,固执地,紧紧地抓着手机,仿佛抓紧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临死前就是想再看你一眼……
嘟、嘟、嘟、嘟……”
手机话筒沉闷地传来通话中的声音,就像最后一根丝线也断开了,意志渐渐涣散,她痴痴地笑着,血自手腕蜿蜒而下。病房里满是淡淡的白雾,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手指间跌落染血的水果刀,输液管的针头悬晃在半空,时间静静地流淌,地面的血渐渐成河……
-------马句
“沫!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年……”当南宫冷灵再次进入病房时,病床上的秦沫早已不见踪影。地板上,床上……还有那把水果刀全是血迹。
“医生,医生!”
南宫两眼通红,急切地大喊着,手却止不住地颤抖。
他打开厕所门,没有;窗户外,也没有;除了病房以外,其他地方没有一点儿血迹。
经过保安的初步判断,秦沫应该是被人给带走了。
“我要看监控录像!” 南宫疯了似的跑进监控室,可是找了很多遍都没有那段时间的监控,明显是被人给删除了。
“南宫先生,这可怎么办?秦沫小姐身上的伤,而且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医生在一旁也是挺着急的。
南宫拳头紧握,没有说任何话,过了几分钟后,他打了个电话出去。
“无论如何,必须找到秦沫!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
…………
——某心理医院
“少爷,这位是?” 乔医生看着莫然手中满是鲜血的女孩。
“治好她!” 莫然坚定地说,直直地看着乔医生。
“可是少爷,我是心理医生……”
“我会不知道你的底细吗?”莫然冷漠地看着乔医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好……”
——手术结束
乔医生摘下口罩,眉头紧皱:“少爷,这个女孩她之前遭受过伤害……”
“这个不用你说。”
“让她忘掉的最好方法就是催眠。”
“没有其他办法吗?”
“有,但是她会很痛苦……” 乔医生一脸严肃地看着莫然。
“为了保护她,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莫然看着秦沫,说下这句话,同时,也是给了乔医生一个准确的答案。
“好的少爷,在她醒来之后就可以立马进行催眠,减少她的痛苦,在催眠之后,她也许会忘掉以前的事情,但主要是看她是否愿意,也要看您的意思。催眠之后会留下后遗症,而且,与她曾经相处过的人待久了,她就会恢复记忆。”
“我不希望有别的记忆留在她的脑海里,特别是南宫冷灵。”
“好的,我明白了!”
……………………
“沫,你到底在哪里?我真的很想你,其实都没关系的,只要你爱我就够了呀……”
--------林哆哆
南宫冷灵僵硬的靠着病床坐下,双手紧紧攥着一片还留着她余温的被角,就仿佛能寻回她一般。可惜,机会这东西是要靠自己把握的,错过就是过错,任何人都没有后悔的资格。
月光清冷的洒在病房里,冷风穿过微掩的窗户发出阵阵隐晦的嘲讽,扬起纯净得刺眼的纱帘。窗外簌簌作响的树叶应和着蝉聒噪的鸣叫声。
就在这短短几天内所发生的事,足以让南宫冷灵的脑子无法正常运作。彷徨失措和迷茫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冲击着他本就混乱如麻的思绪。
他痛苦的抓了抓头发,跌跌撞撞地冲到洗手间打开淋浴,任冰凉的冷水无情地打在身上。有些人,他在挫折面前会惊慌失措,会惶恐不安,但是,但这些人真正面临深渊时,只会冷静的让人感到害怕。
南宫冷灵哈了一口气,眸里倒映着地板上水波的涟漪,他转身离去,握着手机的指关节被主人硬生生捏的发白。他走了,伴着摩托引擎的轰鸣声消失在了夜幕低垂中。
……
阳光渗过枝叶倾泻在女孩精致面孔上,光芒在她脸上打下一片浅浅的阴影,让她无故看起来有些茫然。强光刺激的她睫毛微颤,如蝴蝶芳菲一般。
嘶————!真疼!秦沫从黑暗里走出来的第一感觉就是疼痛。她慢慢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感觉脑子有点断片。
她揉了揉头,仔细回忆着发生的事情,“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我好像去打工…嘶…然后…”“然后你晕倒了。”一个人影随着声音进来,背着阳光站立,高大纤细的腰身遮挡住强光对她的荼毒。
唔…晕倒?秦沫吃了一惊,但是介于短时间无法想起那时发生的事情,只好暂时接受这个“事实”。“但我…我身体应该没那么弱吧?”秦沫掀开被子站了起来,环视了一下周围,“这里是医院吗,你送我来的?”
男生瞥了她一样,低低地咳了一声。宽大的病号服松松垮垮地搭在秦沫身上,她本就纤瘦,再加上勤工俭学,更显得瘦弱。秦沫不算是很漂亮的美人坯子,但她有双无论何时何地都散发光芒的眼睛,使她本就精致的面孔更加明亮有神。
秦沫不解的歪了歪头,柔顺的及肩短发顺着脖颈滑进衣服,并不明白这个举止奇怪的男生到底葫芦里面卖什么药。
“哟,醒了?”门口又探进一人,正是那乔医生。他笑着和男孩打招呼,丝毫不顾及他阴沉的脸色:“少爷也在啊。小姑娘——哦,秦沫是吧,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秦沫警惕地点点头,默默地退了一步。乔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笑眯眯的注意到了秦沫的小动作:“看样子你并不认为面前这个轻浮的家伙会是自己的主治医生。”
男孩上前一步,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被乔医生一个手势闭了嘴:“嘘,我的少爷,你可别忘了咱们的条件。”他转身朝着秦沫逼近几步,笑道:“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心理科副主任兼首席顾问,乔伊斯•斯卡莱特。而我身边这位呢,喏,就这个怂包,莫家小少爷,莫然。”
莫然真是觉得自己脾气越来越好了,听到这种话居然没有开掉这个落井下石的混蛋。反观秦沫,她原本懵懂的表情渐渐开始清明,好像已经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我昨天晚上去打工,结果路上碰到抢劫…莫然…是莫然帮了我…”她絮絮叨叨的将脑子里模糊的关系链一股脑倒出来。她抬头看向莫然,歉意地笑道,“刚才怎么没认出你呢,真是不够意思哈。”
莫然向乔伊斯递了个眼神,先一步走出房间。乔伊斯用那副笑眯眯的态度安稳了一下秦沫,随即跟上了莫然的脚步。
“少爷,刚才无意冒犯,抱歉。”乔伊斯用那副万年不变的嘴脸毫无诚意地道了歉,细细观察着莫然的表情。
莫然并未在意这些虚以委蛇的客套话,急急切入正题,道:“这就是你那催眠的效果?”“对。”乔伊斯渐渐收起了笑容,表情变得有些嘲讽,“这就是催眠,从现在开始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但是少爷,我需要提醒你一句,催眠究终不是真实的,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错过的就已经错过了,该想起来的一件都不会忘,而该忘的,不过就是些陈年旧情罢了。”乔伊斯用那双狐狸眼盯着莫然的表情,那一抹不知所措让他有些发小。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乔伊斯发表了他的长篇大论,就准备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啊对了顺便一提,南宫家那小少爷不是能乖乖听话的货色,秦家也只不过是个低等书香门第。”
这番话里有话,成功击进莫然心底最深处。他凄凄暗叹一声。从开始,他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到现在,他从没有后悔过。
房间里,男孩对女孩伸出手,问:“回家吗。”女孩扬起一抹明媚笑容,伸手回握:“嗯!”
昼夜交替,岁月如梭,脚步平淡无味的经过春夏秋冬的轮回洗礼,时光如指间滑落的沙般流逝。当年的少年少女,仿佛蜕去了沉重的外壳,渐渐展露珍珠华丽的光彩。
九月的闷热,不同于七八月的夏日炎炎,阳光没了云朵的遮掩,如同没了束缚般炙烤着大地。介于炎夏和凉秋的时节,一批批即将升学的新生来到,象征着一拨高三学生的离开。
“喂,沫沫,明晚上的升学晚会你去吗?”女孩子纤细的声线伴着电波的噪声穿过手机屏幕传到秦沫耳朵里。
秦沫歪头想了想,“我还是不去了吧?升学典礼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勾搭帅气的小哥哥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被戳中什么心事似的诡异的沉默了一阵。
秦沫把电话开成免提,打开衣柜拿出一套T恤打底衫,“我一会儿要去「The twilight of the dawn」,你去吗?”
对方凉凉的回了一句:“我不是去勾搭人家帅气的小哥哥了吗。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跟您喝咖啡啊。”
电话那头突然出现了嘈杂的噪声,随即女孩子匆忙回了一句“有事电话联系”就挂断了。秦沫狐疑的嘀咕了一声,锁好门窗离开了B大宿舍。
莫宅。
“少爷,秦沫小姐有意读研,依我看不如让她去?毕竟学历高低对一个女孩子的出路还是很重要的。”管家轻轻站在书房的书架前,斟酌着字句的分寸。“你懂什么。”莫然漫不经心地回道。“B大读研是直接保到ZG国防科技那边,咱们的手伸不了那么长,护不了她。”
“怕是不只护不了吧……听闻南宫家小少爷经营的企业开始涉及这方面……”管家俯身,单片金丝眼镜遮住眼中流转的苦涩。 “方叔,”莫然开口打断他,眉梢眼角带着抹深沉的凌厉,“这么多年了您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有的话该说有的话不该说,您是聪明人我就不多说了。”
莫然起身,拿起桌上的文件不动声色的走了。“公司有点事,我先走了。”
方未然站在别墅二楼的落地窗目视着莫然乘坐的奥迪身后扬尘之处,目光仿佛投在了更为悠远的地方。“到底是命。”
莫然并没有直接去公司,中途让司机停下车转身前去「The twilight of the dawn」。他和秦沫约好在今天把“维夕卡娜”交给她,不能食言。
等他到的时候,秦沫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她靠在床边安静看书,小口品着咖啡,身上的白T恤和牛仔裤在阳光柔和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干净清爽。留长的青丝被稍稍挽成马尾,些许披散在肩上,完美的衬托了少女的柔美。
美的恰到好处。
莫然无声的笑了笑,掂了掂手中小提琴的分量,抬步坐到了秦沫对面。
“来啦。”秦沫放下杯子,往耳后拢了拢散出来的碎发。“来了。”莫然轻轻的笑了笑,发现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总是笑的很多,“怎么样,期待吗?”秦沫饱含期翼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桌上摆着的盒子。
这是一个酒红色天鹅绒面料的小提琴盒,里面放着秦沫朝思暮想的一把最心仪的斯式琴——维夕卡娜。毫无疑问,这是一把非常珍贵的手工斯式琴,在莫然轻轻打开盒扣的时候就得到了见证。
“她太美了。”秦沫毫不吝啬的发出了对她的赞美,“她就像一位高傲的公主!”莫然弯了嘴角,抬腕看了看时间,道:“我得先走了。”女孩点了点头,目光紧紧贴在这把曲线流畅的小提琴上,爱不释手地捧着。
莫然前脚走出「The twilight of the dawn」,秦沫后脚就征得了店长的同意,校准好音站在演奏台上,架起了“维夕卡娜”。
一曲悠扬的琴声跳跃着穿过了窗口的吊兰,活泼俏皮地传出这个安静的小店。莫然站在街口背光处听完一曲,哭笑不得的给秦沫的小九九打个差评,抬步离开。
当然,琴声不止莫然一个人听到。
一个男生推开玻璃门,靠在门廊上评价了这首乐曲:“帕格尼尼的《D大调第一协奏曲》,很漂亮的华彩。”“谢谢。”秦沫抿嘴微笑颔首致意,心道自己遇到了行家。
男生眼神一闪,露出了点如同冬日暖阳的笑容:“明天你还会在这里拉琴吗?”等得到秦沫点头确定之后,他插在裤兜里的手悄然握紧。
“那我明天可以和你合奏吗?”
当天夜里,秦沫继续和褚染煲电话粥:“染染我告诉你哦,我今天遇到了一个行家。”
“哪来的行家啊我的秦大小姐,您老有点参加过正统音乐会的觉悟行吗。”褚染趴在床上翻了个白眼,不吃秦沫这套。
“真的行家!帕格尼尼的《D大调》我只拉了我擅长的那段华彩,他居然听出来了!”
“那就跟给我一碗饭我能吃出里面的配菜来是一样的好吧。只要是个音乐生人家都能听出来。最关键你还不是音乐生,只是把小提琴当成兴趣爱好培养,要不是咱国家又能出一个顶级小提琴手咯。”
“……不跟你说了跟你说你也不懂,白白。”秦沫烦躁的一撇嘴挂断了电话,莫名有了种“子期不在对谁弹”的孤独感。
秦沫脑子里开始回想起咖啡店遇到的那个男生,那个白衬衫男生,挺高挺瘦的,一米八了吧?擅长小提琴,还会钢琴,真是厉害。叫什么来着?姓白,叫…白冷灵。
白冷灵。仿佛有什么人在女生耳边呢喃呓语着,秦沫的头没由来的开始疼痛。“嘶……”她紧紧抱着头,发出一声闷哼。汗水打湿了发色,漂亮的大眼睛里渗出人些许泪滴。那噬骨钻心的疼痛,想必秦沫现在回想起来也难以忘却。
疼痛过后,秦沫无力的趴在床上,她总是感觉自己的记忆有一段空白,但是没有和任何人说。她知道,自己终于接触到了记忆碎片锋利的边缘。
是不怕疼痛的伴着鲜血去寻找记忆,还是就这么过去不再追究。
秦沫选择后者。她不是什么念旧的人,就是个每天禀着二十四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正经好公民,不信佛神不惧鬼魅,不相信无由来的无科学依据理论。她秦沫也没什么大理想拯救世界,就想平平静静为国家献力,出人头地,让她家祖坟上能冒点青烟。
可惜,毕竟有些东西非她能选择。
交流了三个星期,他们已经足够熟悉,白冷灵向秦沫展示了他自己谱写的曲子。在那首熟悉的曲子响起时,秦沫手中的咖啡杯毫无形象的碎裂在了充满田园风格的木桌上。女孩瞳孔骤缩,微红的眼眶映在白冷灵眼里,随即倔强的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的失态。
“抱歉我有些…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她的声音还在微微发颤,神色却已没了异样。南宫冷灵在心里苦笑一声,毕竟七年了。可他却没看到,秦沫放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攥着裙角,无辜躺枪的蕾丝边很快被她攥除了褶皱。
“《A silent memoir》,无声回忆录。我写给我女朋友的。”南宫目光紧紧围绕着秦沫,似是要把这七年的空缺补起来。
“是吗。”秦沫巧妙的避开南宫肆无忌惮的目光,直觉喉间发苦,继而用一种轻嘲的口吻道,“那可真是一个幸运的女孩儿。”
记忆碎片无情的割开了她仅剩的,可怜的用来保护自己的自尊,向她展示了这鲜血淋漓的曾经,那是她永远不想回忆起的,生命中最黑暗的地方。
突然间,她的眼眶又红了,这一次,泪水并着委屈一起流下来了。她肩膀微微发颤,双手抱住自己,她终于知道右腿上那块无法挽回的伤疤的来历。一股无语言说出来的冷包裹着她,那是一种,孤独的,令人无法喘息的,沉重的冷,冷的她无法呼吸。
“南宫冷灵…”她突然出声,低垂的眉眼看不出情绪,“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南宫小心翼翼的回道,拿了一块纸巾递给她,不知原因的担忧着。
“…你为什么回来……难道还不够吗?!”
--------君离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