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元二年齐灭,萧衍建梁。
亭内煮酒焚香,微风拂过亭子的帘纱。
我轻轻拨动琴弦,目光遥遥望向亭外的荷塘。
正是人间六月,荷叶亭亭玉立,郁郁青青。
“铮——”的一声,弦应声而断。
“长公主——”站在一旁斟酒的婢子面露惶恐,与站在香炉旁那调香的婢子一齐跪在地上,脸上苍白浑身颤抖。
看着她们的模样,我想起了年幼无知时将宫中婢子随意杖杀的自己。
她们,在害怕吗。
“怎么了,琴弦断了依旧可以弹。”我淡淡的说道:“起来吧。”
这倒好,臭名昭著了。
不等俩人起来,我起身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是了,她们又怎么会怕现在这样的我,我早已不再是昔日张扬恣意的熙光长公主了。
想必是听了这王府里早些年遥遥望见过我的老嬷嬷们的诽议了。
我哪里又如她们所说的容颜未老,长盛不衰。
不过是……
“熙光。”
突的,有人叫我。我回头,隔着帘纱,望见了谢忻,我竟不知他何时来了,他站在荷塘畔,遥遥地看着我。
“他呢,我想见他。”我唇畔自然而适度的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快步走到他面前。
“熙光,明日我们就要成亲了。”谢忻沉而轻柔的声音回荡在我耳边,我沉迷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良久的,我抬起头,看着眉目俊秀的他,不得不说,谢忻是十分俊美的,他此刻又是如此温润和煦,实在难得。
“熙光,你会见到他的。”
我猛得回过神来,怔怔的撞入他那温和黝黑的眸子,我试图看出什么东西,却只看到一片情深。
“是,摄政王殿下。”我低下了头。
猛地,我的下鄂被一只暂白而骨节分明的手捏住,我被迫对上他的视线。
“谢忻。你逾矩了。”我看着他,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指,退开了一步,然后目送他怒火冲天的背影离开。
“长公主……”一个婢子上前扶着我,道:“您该回去了。”
我瞥了一眼她,那个婢子连忙低头。
呵,谢忻。
明日,我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