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斯女士,离您的科学学术报告还差一小时,请稍作准备。"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站在门口说道。
"好,谢谢。"奎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子,对她微笑着"请开始前10分钟请通知我。"
"好的。"那个女人轻轻关上了门。
静音模式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上面已是熟悉的备注。
『黛殷女士』
"妈你是有什么事吗?。"开的是免提。
「奎拉,你马上就要去报告你的科学成果了,对吧? 我真是为你感到骄傲!我的女儿!」电话另一头传来了母亲激动的声音,带着一点点鼻音,稍稍颤抖。
"嗯,是啊,我也非常高兴!也谢谢你们的支持了。"
「啊,我们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我要好好准备一下今晚的大餐!我会把大家都请过来的!」
"谢谢,我会准时回来的!"
「好,我要开始做准备了,你也准备一下吧。」
"好,就到这吧,再见。"
她摘下眼镜,露出了眼睛周围浓重的黑眼圈,她轻轻地揉着太阳穴,并用眼镜布轻轻擦拭着镜片。
她是奎拉,科学家,致力于研究细胞、神经的再生。
就在昨夜,她和助手盖尔成功复活了一只死去的小白鼠,并且完美让它再生了断肢,有意识,和普通的小白鼠没有什么两样。为了这个技术她已经奋力工作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
而现在,她要向整个生命科学领域报告这一重大的实验成果。
奎拉在心中默默整理了一下关于这项研究的报告。
"人体上的实验......等我们多研究几日再去实践这个吧......"
她沓齐了桌子上的文件,并开始翻看实验记录。
[目前确认,这种修复技术对小白鼠,兔子,狗,猫,都有效果,而且体积越小修复越快,越完美。]
思绪在这时被打断。
之前那位女人推开门,以一种慌张的姿态站在门前,头上冒着虚汗。
"...你的母亲...出车祸了..."
"在哪?!"听起来很惊讶的样子。
"在...在第三大街路口..."
看上去,她喘不过气来,手足无措。是啊?明明刚打完电话不久......
“那,请帮我把报告会推到明天吧。”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毕竟母亲死了,立刻该做的是赶去现场吧!
接着,她从后台跑了出来,外面早是一大堆的记者,闪光灯闪个不停。
"请问你对这项研究是怎样想的?"
"请问你的初衷是什么?"
"在未来人类真的能够再生肢体吗?"
.......她退开人群,以尽可能最快的速度赶去第三大街。
此时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周围有一些围观的群众,正悄悄议论着这场事故。
看到奎拉靠近,警察围了上来,离开拦住了她。
“这里是现场,你不能进去。”
"让我进去!我是死者的女儿。"奎拉用力甩开警察,却以以一种平静的姿态来到现场。
地上躺着的是她母亲的尸体,一名警察正在画白线。
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十几分钟前还在互相通话,但没想到如今,眼前的只是一具尸体,冰冷的尸体。
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捂着脸“哭了”,反正是没人看见她的表情。
"...抱歉,死人不能复生。"一名警察拍拍她的肩膀说道"这个路口的监控被不良分子用颜料给封住了,我们暂时不知道这起车祸的根本原因...但是我们会尽全力调查的..."
尸体被移上了车,她也站了起来,"谢谢。"说完转身离开。
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看见在灯光阴暗的转角,是她的弟弟,巴里。巴里表情有些隐隐的惊恐。巴里看见她望了过来,便慌张地跑走了。
"是他吧。"奎拉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回来了。"她站在门口,平声平气。
他的父亲正坐在沙发上,连头也不抬地抽着烟。
"你母亲的事...你知道的对吧?"
“对。”
她换下鞋。
房间里是烟草的味道。烟味钻入了每个空隙里。
"啊....话说你没去学术报告?"很明显他想转移话题
"我推到明天了。"
"也是.....哪里有心情来学术报告。"不知道这句话是她父亲的自言自语还是什么。
第二天,她接到了来自研究院院长的通知。
“琼斯教授,”院长说“您的母亲生前有同意遗体捐献,所以,您母亲的遗体会转到我们这里...别的实验室暂时是没有空位的,只能先放在你这里...”
“没事,就搁在我这里吧。”奎拉这么回答说“我知道,没事。”
一具尸体,还是她母亲的,就搁在她的实验室里,上课的时候还要用来当做样本 。想想就让人有些害怕,而她却十分平淡。
今天的最后一节课已经结束了。她看向观察箱里还在活蹦乱跳的小白鼠。
“如果我可以把这个技术放在她身上...”这样想着,她的目光转移到了母亲的尸体上。已经泡上福尔马林了。
“万一有用呢。”
实验室是有监控的,她不能这么草率地把尸体顺走。奎拉来到保安室,很巧,保安暂时不在,而且竟然没有来接班的保安。她把所有的监控监控关掉,将电闸拉下,并在离开前把门堵的死死的——如果保安很快就会回来,这至少可以再拖一些时间。
她从桌子底下拉出一个箱子,那正好可以装下一个人。
奎拉把尸体装好,然后把箱子固定在了一个运送重物的推车上。
楼道里很静,此时已经是夜晚十点多,研究院除了夜班保安也没用别的人了,她趁着电闸被拉下的时间乘电梯到了一楼。
她在员工休息室拿走了一件外套和一顶帽子,给自己穿上,这样她就可以乔装成一个运送货物的工作人员了。
她绕过周边的监控区域,来到了位于郊外的实验棚,那是过去奎拉和助手盖尔一起研究的地方,现在已经没人去了,不过重要的仪器仍然可以使用。
她锁好唯一的"门",把电闸和需要用仪器打开。此时她满头大汗,喘着粗气。
"啊,只能再试一试了 ....."
她费力把母亲放在了培养容器里。
随着扳动开关,控制台开始发烫。
仪器上的警报灯亮了起来
「电压不稳定」
她并不在意这些 。并将之前准备在学术报告会上使用的样品药剂拿了出来,安在了仪器上。
「错误」
药剂瓶在输入一半的时候爆炸,因为是比较旧的仪器,所用的隔断全部都是玻璃。玻璃被粉碎成无数碎片,碎片划伤了她的脸。
而药水溅入了她的眼睛。
疼痛如同放射线一般传遍她的所有感知。
「完成」
"咳......呃 ......"
她挣扎着尝试从地面爬起来,地上都是各种碎渣,还有一点儿剩余的试剂。抬起手撑在地上,碎玻璃弄伤了与之接触的部分。疼痛快速传达到大脑,手臂缩了回来。
她只能摸索着、靠在一个东西旁边。过了很久她才可以勉强睁开眼睛,那是一片让人眩晕的青色。
这,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
手机响了,静音模式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是之前那个女人打来的。
「.....对于你的事,我很抱歉,但是今天的报告会必须开始了.... 」
"那就取消吧,不需要再推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这样说道,听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总是这么会调节自己。
「好的,我会协调现场的 。」
奎拉把多余的仪器关掉,好让容器稳定下来。
她离开了实验棚,从森林里到了大街上,就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走着——她很擅长表演。
但是全身的刺痛还是让她难以适应。
路人以怪异的目光盯着她,并且离她远远的。
她奇怪这些目光,尽管过去许多人反对这项研究,但这种目光还是第一次看到。
顶着这种诡异的目光,她回到了家。
父亲喝着闷酒。
父亲抬起头,想要说话 却突然怔住“你的眼睛....”
"怎么了?我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一路上她已经厌倦了这种目光,但她的家人竟然也是这种目光,那就有些不对劲了。
”到底怎么了?”她来到镜子前,习惯性撩起头发,面前的一幕更是让她感到惊奇:她的瞳膜几近白色,眼白几乎变为黑色,非常瘆人。
但是实验室的小白鼠也有和这同样的情况发生。
"我....."她想起了实验棚的那些药剂,但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她咽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别担心,我死不了....."
整个房间都是酒精的味道。麻痹神经,麻痹所有。
"话说今天的报告会...."
她轻扶额头"我直接取消了。我不会再这样做一次了。"眼睛的刺痛还没缓过来,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话说巴里他还是没回来?"奎拉突然想起她那不争气的弟弟。
"对,不知道这个混蛋又去哪里鬼混了......"很明显,父亲很生气,但是马上又平息了下来
"我........去整理你母亲的遗物吧。"
“好。”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父亲一声不吭地整理着母亲的遗物,当翻看到两人的合照时,眼泪便不住地掉落下来。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曾经。
她把头靠在门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深夜,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在想什么呢?
父亲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一切都挺安静的。
听见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巴里回来了。
她从床上起身,自行打开房门。
"回来的挺早?"她压低声音,对着门外的巴里说。
"哈?!"巴里似乎被他吓到了,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看着她,但没注意到她的眼睛"你....还醒着?"
"不然呢,你认为我会睡觉吗。"她冲巴里笑笑 “你知道你妈的事了吗?”
".....嗯....."巴里什么都没说。
反而倒退进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以前巴里总是对着家人骂骂咧咧的,现在却是如此表现。
“心虚?”
次日凌晨,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她,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眼前看到的东西吓到了她:看到的像是一种很浅热成像,颜色非常的浅,不妨碍她正常看东西,但是还是让她很不习惯。她从桌子上找到眼镜,并戴上,但是对这种视野并没有什么用。
这可能和那些药剂有关吧......这就是所谓的副作用吗?
这样想着,奎拉尽量小声地移到了大门前。
街道上很安静,偶尔有几辆车开过。她很久都没有这样休闲地走在街上了。
她来到实验棚,打开灯。母亲的尸体似乎比昨天更完整了一些,看来起作用了。
“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变态。”她对着尸体说。
却莫名微笑了一下。
检查了一遍仪器之后,她离开了。
这一切,不只是为了自己。
也不只是为了,别人。
来到现在的实验室,她要检查一下自己还有什么其他变化,这幅样子真的是太让人生触了。
开门时,她的手指端感觉到了电流,她条件反射地收回了手。
那是静电,很正常的,但是这次却比以前还要疼得多。莫非电流在自己身上施加就会出现翻倍的效果?
作为一个有探索精神的人,她当然要搞清楚。
此时她穿着毛衣。她在袖子上一直蹭到她认为有静电为止。
身后有脚步声,她猜,是盖尔。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能听出来这些的。
".....啊?!你在啊.....?"盖尔似乎被吓到了,他没想到奎拉会在他之前来实验室"我以为你会晚来一会儿......."
"情绪不能影响我们的工作,不是吗?"她笑了一下。
"啊,是的.....等一下,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他惊奇地问“就和那只小白鼠一样...你在自己身上做了实验?”
"你这种眼力,不行啊。"她微微笑着"这是 ...意外的发现。"
"这个有什么副作用吗...?"盖尔凑近看了看。
"......"她沉默了一下 "没有,绝对没有。"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静电先前已经积攒了很多。她正好手碰到了门把手。强烈的电流顺着指尖散布到整个手臂。
“呃啊!”她被吓到了。
这,这一定不是静电!她这么觉得,静电才不会有这种可怕的效果,想着 ,捂住了被电的部分。
“奎拉?你没事吧?貌似是被静电电到了。”盖尔很关心。
“没,没事...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事,我先离开一下,一会就回来。”
“好的!”盖尔爽快地回答
但是对她绝对信任的助手盖尔可不会怀疑她刚刚的一切不正常。在他眼里,奎拉一直是一个可靠又友善的人。
她跑到洗手间,指尖还隐隐地疼痛着,她移开另一只手,原本被电到的地方出现了放射状的烧伤痕迹,这是被雷劈中才会有的吧?!
她用酒精擦了擦,缠上几层纱布——能盖住就行。
“嘿,盖尔,是我,威廉...我想来借一个酒精灯,我竟然给打碎了。”
“啊,给你。”盖尔找到一个新的给他
威廉,是隔壁实验的朋友,和盖尔关系很好。
“啊哈,谢谢。”威廉接过来,没有马上走,而是疑神疑鬼地凑近说道“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奎拉最近行为有些反常啊。”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他很疑惑。
“她刚刚从这里冲出来撞到了我,头也不回地往楼梯那边跑,我看她一直捂着右手来着。而且...她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啊...这样吗”盖尔知道眼睛的事不能乱说“那可能是她手受了伤吧,刚刚被静电电到了。”
“被静电电到还至于捂着吗?而且这几天我从来没有在别的地方见到过她,除了刚才。”
“你这么说好像是有一点...但是我觉得不必担心,他自我调节里很强的,再说,谁还没有个反常的时候啊?”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因为这个才告诉你的...不过,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威廉一脸失望地走了。
傍晚。
"那个,我先走了。"她回头看了一下盖尔。
"奥,好的,你路上小心。"
路上她尽量低着头 ,不让别人看见她的眼睛。
回到家,她打开家门,一只酒瓶顺着地板纹路滚到了她的脚边。
客厅的地板上到处都是酒瓶,一路延伸到沙发旁沙发上是喝得烂醉的父亲。
"你....一天喝这么多...?"一个人一夜之间竟然能变成这样。
父亲没有理会她。
巴里也是没有没有回来。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撑着。
电话又亮起来了,是警察局拨来的。
"有什么事吗。"她用缠着纱布的手接起电话。
「奥,是这样的 ,教授.....听完希望你能接受」电话那边的院长停顿了一下「关于你母亲的尸体...我不知道你是否已经接到了通知,但是她就是....不见了。我们目前也是调不到监控,找不到嫌疑人.....抱歉。」
“啊,真的是让您费心了!我这边还有事,就先不说了。”
意料之中。她挂断了电话。
她从口袋了拿出一支烟,在一边的橱柜里拿出一个略微偏旧的打火机,点火。
她其实也没少抽过烟,这些只不过是让她不再无聊的“措施”。
她每日去检查培养容器,父亲整日酗酒,巴里也是每天彻夜不归,作为家里最大的孩子,一切生活压力都顶在了奎拉的头上,每天都无法睡一个安稳觉,她很不愿意去做这做那。
她的精神在慢慢崩溃,一切压力都到了极限。她需要休息,她需要安静,她需要......卸下担子。
她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所表达的情感对于她来讲都是无法理解的,她搞不懂世间万物的任何情感,搞不懂为何人与人之间有关系纽带。她想知道为什么,她想研究自己为何会这样。
一周前她已经知道她母亲脑死亡了——实验彻底失败了。但不管怎么说她知道这种溶剂已经可以修复肌体了。但很快她又发现这种修复肌体的溶液只对她母亲有用,或者说,对有她母亲基因的任何人都有作用。
为了搞清楚这个她在自己身上动了刀子,效果和她预期的一样。可是在多次反复实验之后,这种溶液在她身上已经起不到应有的效果了——她自己会自愈了,于是这样在自己身上也研究不出来什么了。
父亲没有母亲的基因。她这样想着。除了她之外,家里还有一个母亲基因的承载体。
是谁呢。
——她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医生,尤其是心理医生。像她这一类人,是不会去看心理医生的。
她应该是这类人里头一个吧。
她带着可以遮挡自己眼部的墨镜,外套一件黑色风衣,里面穿着紫色的高领毛衣。
“您好。”她躺了下来,但是松软的沙发也没办法让她的神经放松下来。
“嗯,你好。”心理医生坐在椅子上“那么接下来就让我来稍稍问你一些问题吧,你的资料我都看过了。”
“请讲。”
......
“演员是会累的,医生。”她坐了起来“现在到了幕间休息时间了。我想您应该也知道我那个实验的事。毕竟我一字不漏地写在备注里了。”她友好地笑了笑,这与她的语气严重不符。
医生没有说话,而是在她的诊断书上写字。
“我其实都知道,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这很有趣,不是吗,您不也这样觉得吗?”
医生把诊断书给了她:“我想你可以自己看,对吧?”医生的气息还没平息下来,有些轻颤。
这位医生知道 ,她与众不同,她已经开始自曝行为了。这医生以前可没见过这种患者这样的情况。
〖反社会人格障碍〗
彼此之间都很沉默。
“这是感情的一种缺陷,可能和你的家庭教育有关,目前没有手段治疗,不过我想你也不准备这么做,对吧?”
“您还真是了解我。”她表现得很和善,然后下意识摸了摸缠着绷带的右手。
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所谓的“反社会人格障碍”,他们总是很擅长伪装自己,把自己融入人群,谁也不会发现的——没人会去怀疑一个天天做慈善 ,整天笑容满面,为人无缺点的人的!
“嗯...手受伤了吗。”医生这么说着,想缓解气氛“我可以给你开一些舒缓神经的药,你有些过度疲劳。”医生写着处方。
为什么会这样?反社会人格障碍的人从来都不会主动来看心理医生。她一定有阴谋!她一定在筹划着什么——这些都是她故意所为!为了让别人相信她非常地正常,和一个普通人一样去找医生,和一个普通人一样......
“真的是非常谢谢您呐。我的手只是烧伤,谢谢关心。”她笑了,看起来开朗许多。
医生隐隐恐惧......她想报警,她看见了奎拉腰间的一个微微闪光的东西。那是刀,专业的解剖刀,虽然她是心理医生,但是这些东西她是一定认识的——紧挨着刀的还有一个针管。哪个人没事会在身上带上这些东西?
医生把手渐渐伸向一边的座机,刚好碰到时却被奎拉一手按住。
“你想干什么呢医生?我觉得您今天可以早下班了。”奎拉笑着,把风衣扣上。她其实也没想到会被看见。
医生说不出话来。
“诶呀,我还赶时间呢,我先走了,再见。”她甜甜地笑着,起身离开了。
只剩下原地的医生。
她看着监控,今天停电,什么都没录上。说出去自然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一切的,奎拉可是个好人啊。
没服用多久她就私自停药了,她认为这样是完全没问题的。毕竟她一直很相信自己,她认为她对自己的状况很了解。
又是一天工作日。
“我去整理一下仓库,最近那里乱的不成样子,你先看着点白鼠。”盖尔这么说道。
“好,你去吧。”她扶着下巴说道。
观察箱中的小白鼠在快速老化,它在奋力挣扎 ,越来越吃力。
“痛苦吗?想早点结束吗?”
她抓起一旁的针管,抽取了一整管的空气。
“你最后也会死的,和我一样。”她在想着些什么。
她把空气推入了小白鼠的血管中。
白鼠死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它可是我们的研究成果!你就这么把它毁掉了!”盖尔算是个比较暴躁的人。
“我在做我该做的事。”她平静地说,无奈地笑笑,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比起以前现在她脸上更像是多了一层灰色的雾。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你应该回家休整好再过来!这里不是乱玩的地方!”可以看出来他蛮生气的“我觉得你可以离开一段时间。去休息。”这显然是想赶她走。
“嗯,好,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会这么做的。”她摸了摸右手的绷带,一下子扯掉了它,揉成团丢到了废物箱里。
这不是她一贯表现的那样 绝对不是。
回家后,她推开房门,发现巴里在翻她的柜子,但是她马上就知道了他在干什么 。
"你已经17岁了。"她疲倦地靠门框上,她对这一切已经不想再表现了“你应该自己赚钱。”她背着熟悉的套路。
"啊?!"巴里才发现她站在门口"我的钱都花光了...."
"那就自己去赚啊。"她歪了歪头"你马上要成年了,不能总是这样花钱如流水。"
"但是我还没有成年啊!你们应该照顾一下我!"巴里大吼着。
"照顾?照顾!拜托!你已经17岁半了!还要我照顾你到什么时候呢?"这个“烂摊子”她显然是不想再管了,她忍受不了这一切。
"不要管我!你就应该像你那该死的黛殷一样被车撞死!"
这句话算是压垮她目前的理智最后一根稻草。
她转过身去顺手关上门,"你说什么?你说谁该死?"她提起巴里的衣领,把巴里抵在墙上"我早就知道了,是你。是你把她推到马路上的对吧?回答我,马上。"
巴里被这突然的情况吓呆了,以惊恐的眼神望着她,心跳快到了极点,颤抖着声音说:"....s....是.....i...."然后突然就哭了出来。
"现在知道害怕了?之前母亲去世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害怕和哭泣呢?"她大声说着。这是隔音的小别墅。
沉默了一会儿,她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呵哈哈哈哈哈哈....实验失败了....我需要和母亲基因相近的人来继续实验,我的基因已经不再是从前了,现在唯一有遗传基因的也只有你了....啧,你愿意吗?"
巴里从她手里挣扎出来,尝试逃跑,但是房门早就被锁上了。
巴里疯狂地转动着门把手"救命!有人吗?!救命!"没人听到,巴里靠在门上,"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干的.......求求你......!"
奎拉不理会他的任何请求。
"我猜是,很愿意。"她把以前准备在腰上的针管拿了出来“看,这会让你小睡一会,但是不会太久的。”随后扎了下去 。
把巴里弄晕之后,她绕过了街道上所有监控的区域,带着巴里来到了实验棚。
她把巴里绑在手术台上,并向他泼了一些凉水。
清醒过来的巴里发现自己被绑在手术台上,他害怕到了极点。
"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保持清醒,我需要一个很新鲜的对象。"她指向培养容器"看见了吗,那是你我的母亲,现在就在旁边,那帮笨警察还调查不出来是谁偷走的尸体。"奎拉笑了笑"不过没关系,她很快就可以活过来了。"
巴里完全叫不出来了。
“嘿,想不想玩点刺激的?”她说 “我们来玩手术游戏吧?”她等这一刻很久了。
她用解剖刀在巴里的皮肤上轻轻地划过去 。
"我们要一直,等到一位朋友过来。"
巴里在恐慌里度过了几个小时。
盖尔为了检查用电,又回到了这实验棚,他在草坪上穿过,鞋子与草发出了“嚓嚓”的声音。
"诶?!你怎么在这里,我们不是很久以前就不在这里工作了吗?"盖尔穿着西装,可能是要去什么正式场合"他们说这里最近有异常的用电,我刚好路过这里,顺便过来看看。"盖尔整整他领带“我对今天对你的态度...呃,我对此表示非常抱歉。”
“哦,我也抱歉极了。”她十分戏剧化地说着。
盖尔走近想和她解释清楚,但却看清
了实验棚内的情况。
“等等这是...你做了什么!”他眼神一怔一怔的。
"必要的实验而已 ,助手。"奎拉扫视着器械台,挑出了一个大小适宜的注射器,然后从一个小瓶子里抽出一些麻药。
"这..你是疯了吗!"盖尔说着转身就要跑,并从口袋中拿起了随身电话拨给了警察局。
此时的奎拉的速度和力量明显高于他,他还没来得及反抗,针管便一下子插上了他的脖子,他瞬间失去了知觉,手机也随之掉落到地面上。
『这里是警局。』
『喂?请问有人么?』
『....报假案。』
等着电话挂了,她又回拨了过去。
“不好意思,刚刚我的朋友喝醉了,很抱歉为您们带来不便!”她从地上捡起盖尔的电话,如此说道。
『好的,明白了。下次请不要占线。』接线员挂掉了电话 。
醒来时盖尔已经被锁在在了椅子上,铁铐限制住了他的行动。
"早安啊,这一觉睡得很不错吧,你的应酬我已经帮你推掉了。还有,那帮傻警察不会帮你的任何忙。"奎拉出现在盖尔身后。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我希望这是你精心筹划的玩笑...”
“玩笑?对,这是个玩笑,是个精彩的演出。”她说,“不过啊,今天晚上最有趣的部分现在才刚开始。”
滑轮的声音,一个人被推了出来。
“威廉!?你干嘛把威廉绑起来?!”
“我知道你同情心泛滥,所以,我准备了这个小游戏。”她直接忽略了盖尔的问题,踢过去一把枪。“我数三下,我会按下按钮把锁住你的机关打开,然后你可以用这把枪救出这位,嗯...无辜的朋友。”
“救...救救我...”威廉很惊恐。
“什么...告诉我,这只是个玩笑,开枪不是闹着玩的!”盖尔仍然抱有一丝侥幸。
“哦,我的天啊,小助手,你还没反应过来吗?”她用一把手术刀切掉了盖尔的小拇指“你真是傻可爱。”
“哇啊啊啊!!!”突如其来的疼痛占据盖尔的所有神经,血顺着椅子把手流了下去——这一切可不是什么恶作剧一类的,这是真的。
“那么,我希望你已经做好准备了,营救失败可是要受罚的。”奎拉做着浮夸的动作 “三,二,一。”
随着机关转动的声音,铁铐打开了。
盖尔快速从地上抓起那把枪,指着奎拉。他不敢开枪,他只是威胁,自卫。“别过来!放了他,我不开枪打你!”盖尔有持枪经验。
“你以为这点小把戏会骗到我?你简直是傻到透了。”她神态自若。盖尔挑起了眉毛,刚刚奎拉是在挑衅他?“怎么?我很久以前就想这么说了。”
“你...”盖尔有点恼火。
“来啊,救出你的朋友,有很多方式可以救出他来。”
“救救我,求你了...”威廉声音很小,那是因为他脖子上的东西在慢慢缩小,这是个缓慢的窒息过程,开关就在奎拉手上。
“啊,忘了告诉你了,他窒息的话也算营救失败哦。”奎拉得意地笑笑,似乎对这个设计十分满意。“不可以用手碰他,不然他死得更快。”
“坚持住!”盖尔冲过去要抢走奎拉手里的遥控器。
“你以为会这么简单吗?当然不。你为什么想不到这一点?因为你,反应很迟钝。”奎拉侧滑躲开,盖尔冲过来简直就是慢动作,他才刚从麻痹中恢复一些行动能力。
她倒是很乐在其中,她把威廉放下来,当做“人质”,威廉脖子上的那东西貌似是自称一体的。他貌似是因为被注射了什么药物浑身无力,完全无法反抗。
“你可以回去报警,但是回来之后我和这一切都会消失不见,然后你就是个骗子,或者是个懦夫。”她开始了对他的言语刺激。
“我才不是,什么懦夫!”盖尔朝着她腿部开了一枪。
这一枪被威廉的腿部完美地接住。
“唔啊啊啊。”威廉惨叫一声,但是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一切发生。
“哇,不好的开端啊,朋友。”奎拉侧过脸看着威廉腿部开始缓缓流血的枪伤。
“对不起!!”盖尔低下头,他开始乱了,身后的门已经被锁上了,想出去求助简直是空谈。
“看看你,一个失误让你的朋友痛苦这么久,这可是枪伤啊,被他的好朋友打出来的。”奎拉加快了套住威廉脖子的机械的速度。“这是你的失误。”她在故意刺激盖尔开枪。
“别,别逼我。”盖尔握紧了枪。
“我没有逼你,是你自己在逼你。”奎拉嘲笑着说“你想开枪,但是你被无谓的道德观束缚,所以你控制住了自己,你一直被这个东西困住,像一只小老鼠。我说的没错吧,小老鼠?”她轻轻笑起来。
盖尔已经快到极限了。“趁着我还没开枪,放了威廉!”盖尔慌张地开始流汗。
“一只老鼠怎么会开枪呢?”
“我就要扣下扳机了!别逼我!!!”盖尔吼着。
“来吧,小老鼠,让我看看你能做些什么?”
随着一声枪响,倒地的是威廉,正中心脏的位置。
“盖尔...为什么...”威廉已经随着枪响离开了。
“不!!!我打偏了!!!”他刚刚亲手断送了自己朋友的生命。
“多么糟糕的结局啊,很合我意。”
“不...”盖尔崩溃了,他现在跟断线的木偶一样。
奎拉把手搭在他肩上,似乎是在安慰他。
“现在有一件头等大事。那么,我过去的亲爱的助手,你愿意再当一次我的助手吗?”她看向盖尔,眼睛里又充满了昔日的柔和,配合着这个场景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一声没有被喊出口的呼救,所有的声音都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