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说过:“我所最欣赏的女性姿态是能真正做到外柔内刚的。”是啊,这世上,能够对人友好,又能坚持原则,与人为善的人,能有几个呢?
人生难得,难得一挚友,就像麦考夫对夏洛克说的那样“你的失落也会让我难过”,粉萱亦时常这样对我说。
夏日晴朗的午后,窗外时而有飞鸟掠过,黝黑的鳞羽在光照下格外油亮,有的鸟干脆就慵懒的停驻在巢穴上,连动都懒得动了。
粉萱小心翼翼的点了我一下,我从甜美的梦乡不情不愿地醒了过来,抬头望向她。
她棕色的眸子闪着波光,恰似一汪波澜不惊的潭水,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明天就放假了,你来找我,好吗?”
她很激动的说,仿佛言语里又带着一些期待。我不假思索的道了句“好啊。”
粉萱的鹅蛋脸上便漾出两旋梨涡“那我在家等你,你几点来啊?”
“八点。”
“好,我等你。”
她蹦蹦跳跳地跃出了我的视线,又回到课桌上埋头读书了,恰有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秀才风范。
周五放学后,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起书包蹿出了学校大门,登上了归家的公交车。固然公交车上人流若顽石一般拥挤不堪,但也褪不去心中的喜悦。
回家后,书包一扔,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就开始了醉生梦死的夜游,晚饭更是顾不上吃,草草扒了几口,便扔下碗筷,继续我的网上冲浪。
第二天,鸟儿不友好的叫着,尖锐的嗓音扰人清梦,直到刺眼的阳光扎进我的眼中,才勉强睁开了困意席卷的眼,朦胧中望见万年历上血淋淋的数字“9:00”,我从床上弹起来,想到昨天晚上熬夜过头把要去找粉萱的事抛到九宵云外了。
摸出手机,登上qq,发现粉萱的消息都已经二十几条了,都是:“在吗”“你还来吗”“没出事吧”。即刻,我的心里有些愧疚,给她发了条信息:“我有事,晚点再去找你。”
转瞬间,“好”的字样弹出来。
我想,她不会盯着手机看了一个小时吧。
然后又盖头呼呼大睡了。
正午十二点,我起床穿好衣服,家中空无一人,草草做了点饭解决了早饭,确切说是午饭。
然后又抱起手机看起了动漫,旁若无人的大笑着。
时间像飞奔的猎豹一样,再抬头时已是三点半。
心中的惰意战胜了理智,我又给粉萱发了条信息“我不去了”,又是转瞬间,“哦"的字样弹出来。
我有一瞬间的后悔,也是转瞬间,又安然自得的看起手机。
开学日,我去找粉萱上厕所。
我对我昨天的事有些后悔,说“下次我再去找你吧。”粉萱笑笑,说声“好啊。”
那笑容真像把利刃插在我的胸口,又不断的搅动着,有种压抑呼吸的疼痛。
“昨天你怎么不回我信息呢?我还担心你路上出事呢,都一直拿着手机,不敢放下。”她直视着我。
我扭过头去,不去迎上她充满柔情的眼睛,挠挠后脑勺说:“手机关机了,没看见。”
“哦。”
又沉默了,沉默又生根发芽了。
就像是寒冷,像哈德孙湾冬天的微风。
我很怕像书中说的那样“沉默是战争的开始”。
“你都不知道,我在家里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呢。我都不敢动,想留给你吃呢,可惜你没来。”她说着,装着欢快的语气,却掩饰不了失落的目光。
我低下头,真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呢。
“不过,我都带到学校了,我们一起吃吧。”她又笑了,那样明媚不掺杂质的笑。
我知道,她原谅我了。
那时的她,真像曙光女神一样,一袭长发,一袭白衣,宽恕着我所有的错误。
她是友爱与善良的化身。
就像我执意在水池旁刷牙不给别人让位时,是她劝解我,硬拽着我到花池边洗漱。
就像晚上睡不着觉的我,早上起床又昏睡了十分钟,最后叫醒我的还是他,一边埋怨着旁边的人为什么不叫我起床,一边帮我叠好被子。
就像在微凉的秋天,薄薄的被子让我一度冻醒,只能蜷缩着为自己保暖,当我向她抱怨时,二话不说把被子借给我的还是她。
几回桑烟,几经飘雪,都说岁月漫漫无边,我却被留在那一年的那一天,同你的善良,在岁月里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