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舟醒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情景下了一跳。
握着他的手哭得悲痛欲绝的妇人?妇人身后略低着头,两眼通红的男人?还有那一屋子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自己已经死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被炸得渣都不剩了。
饶是谢轻舟见惯了大场面,此时此刻他也有点懵逼,这群衣着古怪的人,是在演戏吗?可他已经死了啊,但眼前发生的一切又是如此真实,谢辰舟陷入了困惑。
良久,谢轻舟终于不再纠结他死没死的问题,他抬眸看向床前的人,然而那些人根本没发现他已经醒了,大概实在给他哭丧?
谢轻舟张了张嘴,才发现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艰难地动了动被妇人握着的手,果然,察觉到他的动作,那妇人乍然止住哭声,立即抬起头,脸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悲伤在看见谢辰舟睁开的眼睛时,马上转化为不敢置信,随后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轻舟?”林婉君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谢轻舟拧眉看向她,她认识他?
“侯爷,轻舟他醒了,他醒过来了。”林婉君激动得难以自抑,扑进丈夫的怀里再一次放声大哭起来,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谢广元安抚性地拥紧爱妻,又看了一眼床上虽然虚弱但总算醒过来了的儿子,堂堂七尺男儿也险些在人前落下泪来,他急忙仰了仰头。
林婉君又想起什么,赶忙擦干眼泪,带着藏不住的鼻音关切道:
“儿啊,你哪儿不舒服吗,要是不舒服就告诉为娘。”
谢辰舟已经确定了他们口中的“轻舟”就是他,电光石火间,谢轻舟惊觉自己这是重生了。
看着眼前这对夫妻关切的眼神,谢轻舟真的很想说……他觉得自己哪儿都不舒服,但他此时的状况却使他说不出任何话来,于是他只能躺在床上挺尸。
“快,快去请陈御医。”谢广元惊喜过后,终于想起来应该马上给儿子请大夫来看看。
门外立即有小厮应声而去。
片刻后,陈御医就携带着他的医药箱过来了,他急匆匆地上前为谢轻舟号脉,随着脉象诊断,陈御医的内心是震撼的,明明昨天就已经快没有了生命的脉象,为何会有如此变化,这哪里是一个将死之人会有的脉象?
“侯爷,夫人,世子没有大碍,只是失血过多,身子有些虚弱,再加上这五天来没进食,是以有如此病态,世子只需安心静养,辅以药膳温补,一月后便可恢复如初。”陈御医内心深处一片迷茫,但还是将所诊结果和疗养程序如实相告。
“陈大人,我儿当真无恙?”谢广元是真不放心,毕竟前天陈御医虽说会尽力而为,但所有人都能听出来他话中的意思,今天就没有大碍了?
“侯爷,虽然下官也不知道缘由,但世子确无大碍了。”陈御医实事求是道。
“陈大人妙手仁心,谢某代犬子谢过了。”谢广元郑重地朝他作了一个揖。
陈御医可受不起这样的大礼,连忙让礼,“侯爷不可,下官愧不敢当啊,下官也的确没帮上什么忙,这都是世子自己的造化。”
谢广元又是一拱手,“无论如何,都要感激陈大人,我儿的调养方子,还得有劳了,往后有用得着谢某的地方,大人只管开口。”
陈御医连连摆手,“侯爷哪里的话,这是下官的分内之事。”
陈御医觉得自己有点招架不住长庆侯得热情,世子那边他是真没帮上什么忙,被人家老子这样招待让他心下有些发虚,只想赶紧闪人,急忙就找了个借口告辞:
“侯爷,下官还有要事,就先行离开了。”
谢广元自然是欣然放人,道:“既然这样,那本候就不留御医了。”
长庆侯亲自将人送出了侯府大门,看着陈御医火烧屁股一样蹿上马车,发自内心地觉得陈大人是个好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