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大道有这座城市最大的夜市和老鼠街。那里摊位奇多,价格便宜。韩信每个星期都要陪李白去扫货。有时候为了一双中意的鞋子。李白可以从上街逛到下街轮着摊和老板砍价。
李白把砍价当做一种乐趣。能说动老板以他认为差不多的价格卖掉货品。他就有种满足感,李白说你永远都别相信商人嘴里所说的最低价。那和甜言蜜语一样,
骗人不需要成本,却会让你亏损更多。
拿着一根烤玉米,在李白砍价,砍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适当插上一句。老板,我们都是学生,没什么钱,你就卖了吧。
摊位的老板一脸亏了的表情装货。然后对李白说小兄弟,我们摆摊的也不容易,都没叫什么高价。下次你就让我赚点吧。
那时候李白的脸上或许有真正的快乐。韩信一直以为他和自己一样。身上布满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刀割。那是韩信一直希望看到的李白,满足且快乐,像个孩子一样,将所有情绪袒露在脸上。
无论季节与温度,那些摊边衣饰总是备受学生欢迎。他们没有经济来源的群体,他们渴望的美丽和爱情一样廉价。不断购置便宜货,不断购置更换新的。美丽动人的摇晃在每条街巷。
李白旁边的韩信,就是衬在红花旁边的那片草。被无数目光扫过,却没有一双眼睛成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在光彩照人的李白面前。常年穿着蓝色校服的韩信就是阳光照不着的那阴影。
看见那只猫是在学校后山的小道上。高大的梧桐立在道路的两旁,干枯的树枝将天空分割成支离破碎。李白的手是温热的,紧紧握住韩信。那只黑猫从草丛里钻出来,身上的皮毛被火烫的一块块卷曲起来。
你白天人说起过黑猫是种很不吉利的动物,预兆着灾难和死亡。他本能的讨厌这只猫,讨厌它烧焦的毛发和跛脚。而韩信的怜悯心操控着他,他忽然有种同病相怜的错觉,这只黑猫让他恐惧又惊喜,他似乎看到另一个自己。
在韩信的一再坚持下,李白终于同意将黑猫带回家疗伤。韩信很用心的给猫洗了澡,还用盒子和毛巾给他做了小窝。这只被取名叫妖妖的猫终于有了安适的家。它很理所当然的接受了突然降临的幸福。
妖妖时常在屋檐上行走,偷隔壁大妈晾晒的鱼干,跑到邻居家的床底抓老鼠,睡在别人的拖鞋上。于是韩信将妖妖带到学校去,可这只嚣张的猫还是抓伤了,想打他的女生……韩信为此屡次被同学投诉。得罪很多张狂的女生。
但那些女生是不敢动韩信的。 因为她们谁都知道,校长的女儿王昭君喜欢李白,可韩信必须承受女生们在背后的窃窃私语。
韩信在母亲的怒斥下,将黑猫在夜里送到后花园。那一夜,黑猫叫了一夜。他听到猫叫声,也许那入冬的冷风冻坏它了。很多次,韩信犹豫着要起来,找回黑猫。都被黑夜里撕心裂肺的风声阻了回来。他不敢动窗户边有双绿色的眼睛望着他出了一夜冷汗。
李白是半夜敲门进来的。他没有穿鞋子,隔着窗户喊着韩信的名字。韩信用手机照着他的脸。那是一张写满惶恐和苍白的脸庞。韩信慌张的开门,那个情绪失控的人扑过来搂住他。
“重言,我又梦到她了,你说她为什么要离开我呢……”李白有些失控,一阵语无伦次后又是一阵哭嚎。
不怕不怕,已经回家了。韩信关了灯,好不容易把李白哄上床。
李白枕着韩信的手臂,棕色的头发盖住了他的眼睛,他凑近韩信的耳朵,对他说道
重言,我母亲不要我了,你也会吗?
狭窄的单人床上,李白拥住韩信,将眼泪流在他的背上太多悲伤无助,用语言堆砌。太多情绪无法用语言倾诉。黑暗里韩信一直望着李白紧闭的眼睛。那眼角溢出的泪水打湿了枕头。韩信突然觉得很无助,他不知道李白在承受着什么。也无力帮他分担,他想到平日里李白对她的好,他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那只黑猫声嘶力竭的叫着。窗外的路灯闪烁着诡异,昏暗的光。韩信听着自己的喘息声。将脸埋进李白的发,时常会想起李白流泪的眼睛,或是自己隐蔽在心内的小伤口。青春承受着不能释放的压力与痛苦。他没觉得谁做错了,只是惋惜。惋惜这个世界里无数个孩子在镜子里站着同一张脸布满沧桑和绝望。
李白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双手环抱着自己,那一刻,韩信仿佛没有了意识,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吻他。从李白的反抗到迎合,似乎太熟悉彼此身体的温度。已经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倾诉。只是需要不断的抚摸,亲吻和幻觉。这最真实最残忍的幻觉,迷惑两个未曾长大的孩子。墙上的钟,一秒的流走。她们都听到猫叫声弱了下来,心跳和呼吸逐渐混乱起来。
那一夜里,寂静无声,全世界似乎只有他们悄然落泪的声音。
韩信喜欢李白,只有他一人知道,王昭君喜欢李白,全校都知道,而李白呢?他不知道自己喜欢的究竟是谁?他认为,在这样悲催的道路上。爱情……也会像烟雾那样随风吹散吧
从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到两个已经成熟了的少年。经历了太多变化了,这几天,王家已经和韩家订婚了。结婚的正是王昭君和李白。韩信这几日没了踪影,李白也高兴不上来,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为什么心会这样的痛?
酒馆:
赵云:你兄弟都要结婚了,你这么愁眉苦脸干什么?
韩信:我不喜欢他和王昭君结婚。
赵云:为什么?
韩信:我……喜欢他。
赵云:喜欢,就把他夺回来呗,还在这想什么,我要是你早去了,就不会在这儿等,好啦,我去找我家阿亮,你自己看着办吧。
等赵云走后,韩信并没有直接回家,可是走到了医院,向护士要了瓶硫酸,护士问他要干什么?他笑笑,没有说话。
阿白,既然我得不到你,你,也别想属于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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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和番外无关,纯属搞笑)关于韩信为何要养那只猫
李白:韩信,你……为何要养那只猫?
韩信:这不……过几天就是我母亲的生日,我打算把这只黑猫抓回来吃
李白:我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韩重言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
韩信:阿白讨厌我了吗?那我不吃这只猫
李白:想吃这只猫居然不跟我说一声。早知道我去跟老板砍价买来一些配料。
韩信:……(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阿白。,既然比我还邪恶,不过,生气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嘛。)啵一个
李白:死开,讨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