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不负众望,萧竣生病了。
穆麟先是感觉到萧竣的身体有些冰冷,额头却烫的要命。他赶紧背起他,跑到医疗站。
因为都是村子人,医生很快通知了两位大人。
穆麟从房里走出来,看到焦虑不安的萧母。
他一把把她推到在地上,一拳拳打在她的肩膀上。他尽可能控制力度,可还是把她肩膀打出了血,如果不是萧竣的妈妈,这拳头肯定是最大的劲打在她的脸上。
穆麟要是小竣哥哥有事情,我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
穆麟从她身下下来,跑到卫生间去清理了手上的血迹。他把门锁上,站在镜子前,看浑身湿透,斑斓血迹的自己。就像是一个疯子。
他朝镜中的自己苦笑了一下,泪水在一瞬间流了下来。
他看看自己,怎么这么爱哭了,以前可是什么都不哭的啊。
他抹掉泪水,可是越抹越多,最终他干脆不抹了,任由它流淌。
他爱萧竣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这一次真的气到他了。以前是别人,现在是萧竣的妈妈。
萧竣可是她亲儿子,怎么可以伤害他?怎么可以……穆麟越想越气,一拳打碎了面前的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变得支离破碎。就和他的情绪一样,变成了坏的。
突然,他听见敲门声。
穆麟谁?
萧竣是我。
声音很憔悴,很小,他还是能一下听出来。
穆麟小竣哥哥,你……
穆麟一打开门,萧竣就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萧竣那是我妈啊!你还是人吗?
萧竣的身体现在很憔悴,心里的怒火却很大,前所未有的大。他现在恨不得杀了穆麟,那可是一手把他带大的妈妈啊!不管她怎么对他,穆麟也不能伤害她啊。
穆麟小竣哥哥……
萧竣别叫我!
萧竣推了他一下,把他推到镜子前,他的双手直接刺进碎片里。穆麟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到鲜血浸染了一块小地方,流到地上。
萧竣很想去安慰他几句,可是一想到他对自己妈妈做的事情就,一狠心,他转身离开了。
穆麟自嘲一笑,把碎片拔了出来,还用冷水冲洗。
那种酸痛的滋味到底不敌心里的半分。
穆麟走出一片狼藉的卫生间,看着外面的大雨。跑进了大雨中,身上的伤口就想撒盐一般疼痛,他却只是低着头,不发出声音地流泪。
他突然抬头,朝他发出声嘶力竭的声音。
穆麟萧竣!你这个傻子!我那么喜欢你!你却喜欢别人!
穆麟我为你什么都不怕!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却为了伤害了你的母亲打我!
穆麟萧竣!你TM就是个傻子!
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穆麟,心里就像被针刺了一样。
萧竣妈妈……
萧母没有做声,往里面走,她不敢看穆麟。她是因为自己偏见才那样做的,可是这样害苦的还不是两个孩子吗?
她也知道,穆麟那几下,如果真的用力,她肩膀的骨头怕是废了。他就是考虑到她是萧竣的妈妈,才留情的。穆麟脾气是不好,但是他总会第一个想到萧竣。这一点是她都比不到的。
她并不是时时刻刻都会想着萧竣的,也没有花到穆麟那么多心思在他身上。她不知道萧竣在学校怎样,只想着,以后他要是能读好书就能改变现在的生活。
她从不曾想过,萧竣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有多少委屈埋在心里,可是这些,穆麟都想过,他会想办法让他高兴。也会很努力去保护他,保护得就想是一个价值连城的古董一般。容不得任何人碰一下,更不要说损坏了。
穆麟可我更傻!我就偏偏喜欢你这个家伙!
萧竣终于忍不住,跑了出去。正要到雨中去,却被穆母拉了回来。
穆母我去卫生间看了一下。我觉得让他自己冷静一下更好。
萧竣可是,穆阿姨……我头好痛。
穆母把他扶到医疗站外面的长椅上。萧竣靠着穆母的肩膀,身体颤抖不停,泪水流到了她的身上。
不觉间,萧竣睡着了,穆母却觉得不对劲,他怎么喘气这么厉害。她摸摸他的额头,可是并不烫。应该这一次是心火太大了,或许梦见了什么。
穆麟也疯够了,他走到萧竣面前,轻轻拍拍他的脸。头发上的雨水落到他的脸上。
萧竣小麟,对不起……对不起。
嘴里一直重复着对不起,可是到底对不起他哪里?一直都是穆麟自愿的。
穆麟弯下身子,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穆麟真是傻子。妈妈带他进去吧,对了,那个镜子……
穆母我会赔的,真是的,你还是去回去换件衣服。反正也湿了,淋回去吧。
穆麟嗯,我先去做一件事情。
穆麟跑进去,突然跪在萧母面前,磕了一个响亮的头。
穆麟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