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C11.

洗完澡，朴灿烈伴着一阵水雾出来了。

朴灿烈坐在床边，眼神落在边伯贤身上，他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深邃。

“伯贤，我们谈谈吧。”

“好。”

边伯贤难得答应。

…………

“伯贤儿，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朴灿烈目光暗了暗，先开了口。

一直默不作声的边伯贤突然轻笑一声。

“你是天使，你怎么会犯错呢？”

朴灿烈愣了愣，没了话可说。

“错的是我。”边伯贤继续开口，眼神沉了沉，浮光掠影。

“伯贤儿……”

朴灿烈真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我当初就不该把你带回来。”

“哦……不对，是我压根就不应该许那个狗屁愿望。”

边伯贤语调越来越冷淡。

“不是的，伯贤……”

朴灿烈后悔发起这次谈话了，最初只是不理不问，这次可能就是分开了。

“朴灿烈，我想收回愿望。”

边伯贤冷眼看着朴灿烈，却不知道朴灿烈有多崩溃。

见朴灿烈傻愣愣地站在那一动不动的，边伯贤皱着眉头把床头柜上的神灯向窗外奋力一扔。

“不要！”

随之而来的是金属触碰地面的声音，朴灿烈健步冲到窗边。

看到的只有四分五裂的灯，金属的外表在灯光的照耀下闪了几下，最终消散不见。像极了朴灿烈的心。

朴灿烈转过头看边伯贤，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的眼神闪了几下，又暗了下去。

“……我一直最喜欢伯贤儿了，一直……”

边伯贤愣了一下，眼中的薄冰没有动摇。

朴灿烈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屋子。

随着重重的关门声，边伯贤一下跌坐在床上。

明明送走了一个隐患不是吗，为什么……我会那么难受呢……

——你绝望，我癫狂，可是黑夜还那么长。

…………

这一夜，边伯贤仿佛被噩梦缠身，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逼自己闭上眼，可是闭上眼后脑海里却只有朴灿烈那张脸。

所有人都在折磨自己，惩罚他人。

…………

边伯贤知道朴灿烈回去哪，也只有他知道。

果然，他傍晚的时候终于在凉亭等到了朴灿烈。

“伯贤，你是来找我的吗？”

朴灿烈看到边伯贤的眼神充满了希翼，他是来接我回去的对吧……

边伯贤咧嘴冷笑，挑了挑眉毛。

“我只是把这个给你。”

边伯贤拿出包里的本子，朴灿烈认得出来，那是他的日记本。

朴灿烈眼中的希翼逐渐消失，他勉强的笑笑，黑瞳微微晃动。

“不了，伯贤儿你拿回去，就当做纪念。”

边伯贤撇了撇嘴角，眼神中一片厌恶。

“垃圾我还收藏着？”

朴灿烈愣着动不了了，他的声音万分低沉。

“那就请你……扔掉吧。”

边伯贤皱着眉，似乎觉得无趣，把本子随意扔在地上，转身离开。

他们却都不知道转身的那一瞬间，两人都是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朴灿烈目送边伯贤离开，眼眶随着边伯贤的步伐渐渐变红。

边伯贤一个转身拐进另一条街，朴灿烈再看不见他的身影。

朴灿烈坐了下来，眼里忍耐已久的泪终于落下。

传说，天使落泪的那一刻，就是他们死的那一刻。

朴灿烈突然哼起他第一次遇到边伯贤时边伯贤哼的歌。

他好像唱不动了一般，慢慢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星星又出来了。

朴灿烈弯了弯腰，脸上的褶皱越来越多。

他伸了伸手，星星却无法因他再次变亮了。

朴灿烈笑了，他捡起被边伯贤扔在地上的日记本轻轻抚摸着书皮。

“我一直最喜欢伯贤儿了，一直……”

说完这句话，朴灿烈就闭了眼，他化成了灰，随风而去。

边伯贤最终失去了朴灿烈。

没有人可以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