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有三间木屋,大门正对着的是宁家二老的住处,左侧木屋稍小,是宁渊住的地方,右侧的木屋稍大,是厨房,离厨房不远处有一口井。茅厕在宁渊屋那一侧的后面。宁渊屋外侧有几块薄田,种着些蔬菜。
宁渊将君倾领进门时,宁渊母亲柳叶正站在院子里,宁渊父亲宁启明几年前打猎时摔落山崖,双腿瘫痪,坐在椅子上,与柳叶一起,似乎是在等宁渊回来。
见宁渊回来还带了个俊俏的少年,二老皆是一愣:“渊儿,这位是?”
“爹娘,这位是我当年的战友,名叫……”宁渊看向君倾,无声询问。
“你们好,我叫君倾,今年十八岁。”君倾双眼弯弯的,笑起来显得更加漂亮。
“好,好孩子。”没有人不爱美的,再说是自家儿子的朋友,二老都很喜欢君倾。
“爹娘,是这样。”宁渊想了想,道,“阿倾想到咱们家住一段时间……”
“嗯嗯!”君倾乖乖地点点头,“我会很乖的,不会惹麻烦。”
宁渊眼角狠狠抽了抽,想说:你自己本身就是个大麻烦!
然而,此时不是拆他台的时候。
二老非常好说话,笑着答应,让君倾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宁渊将君倾领进自己的屋子,把他的行李放在一旁的箱子里,道:“家中简陋,你别嫌弃。今夜你先睡我的床,明儿我给你做一架。”
“我觉着挺好的呀。”君倾表示自己真的很好养活,扫了眼屋中,“不过你这屋子……倒是简洁。”
可不是嘛,除了一架床,就只有窗边的一副桌椅和床边的箱子了。
宁渊笑了笑:“自然比不过你的倾城府。”
“说的跟你去过似的。”当年战争还未结束宁渊就以伤重为由隐退归乡,并没有随军回朝,他连京城都没去过,更别说倾城府了。
“我是没去过,但想也知道,你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又是皇后娘娘的爱子,陛下即便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也不会给你多差的待遇。”
宁渊走向院子:“我去给你烧水洗澡。”
“哦。”君倾跟出去,“我帮你烧火。”
“好。”
本来像君倾这样尊贵的皇子,烧火什么的,就不是他应该会的事儿,但随军出征四年,君倾可以说是全大陆最接地气的皇子了。
别人都说君子远庖厨,但这位殿下可是烧火做饭样样能行。
“对了,你吃饭没有?”
“当然吃啦,你看我像会亏待自己的么?”
宁渊:……
那倒也是哈……
“你给我说说你家呗。”君倾一边烧火,一边道。
宁渊提来水倒进锅里,盖上锅盖,便与君倾坐在一处,看了看他被火光映照得忽明忽暗的小脸,移开目光,“我家爷爷奶奶都在,我爹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我爹几年前从悬崖上摔下来,双腿瘫痪之后就分了家……”
“什么?”君倾听到这里,义愤填膺,“伯父摔了腿还分家?那你们一家怎么生活?你爷爷奶奶也不阻止的么!”
宁渊心中微暖,但还是道:“阿倾,当年提出分家的,便是我奶奶。”
君倾:“……”
真是……这真的是亲娘么?儿子受伤还给人分出去,这是要逼死人家一家啊!真够极品的啊!
咱九皇子表示,手好痒,特别想揍人怎么办?揍了老人家会不会犯法?
“当年分出来,我家没钱给爹看病,还好村里的杜大夫仁义,没要钱给我爹治疗,否则,我爹怕是早就……那时候又赶上征兵,所以……”
“所以你才替父出征的啊。”君倾摸着下巴,然后拍了拍宁渊的肩膀,“放心放心!现在你有我,谁再敢欺负你们,咱们一起打出去!”
宁渊脸上带着笑,轻轻点头:“嗯。”
两人聊了一会儿,水便烧好了。
宁渊搬了大木桶进房间,把水倒进去,试了试水温,拿出一套衣服放在椅子上,然后对君倾说:“这木桶我洗过的,我就在门口,有事你叫我。”
“好。”君倾等宁渊出去,关上门,脱了衣服扔在桌子上,将长发放下,走进浴桶里。
宁渊听到里面的水声,抬眸看着天空中散发着柔和银光的圆月,忍不住勾起唇角。
此情此景,倒仿佛当年还在军营时候。
矜贵的九殿下从来不和士兵一起洗澡,每次洗澡便拉他放哨。那时,临凰还被他狠狠嘲讽了一顿呢……
“时间过得真快呢。”宁渊感叹一句。
“就是啊。”
身后传来君倾的声音,宁渊回头看去,君倾恰好打开门。
不得不说,君倾长得特别漂亮,肌肤吹弹可破,怕是女人见了都会羡慕不已,身材颀长,即便身上穿的是粗布麻衣,但依然无法掩盖那矜贵优雅的身姿,硬生生穿出了绸缎锦衣的感觉。
啧,人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
宁渊默默在心里感叹一句,却没胆子说出来。要知道,咱九殿下最讨厌别人说他漂亮了。照他的说法,漂亮,是说女人的!
“换下的衣服放哪儿呢?”
“扔盆里就行了。”宁渊指了指厨房房檐下的盆子。
“哦。”君倾依言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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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扔你还真扔啊……”要不要这么耿直!
“进去了就行了嘛。”君倾一脸你很难伺候的表情。
宁渊:……
算了,你武功好,你任性,你高兴就好。
宁渊又拿了干帕子给他:“把头发擦干吧。”
君倾点点头,接过来,一边擦一边用内力烘,双管齐下,很快就干了。
君倾躺在床上,看向宁渊:“你睡哪?”
宁渊指了指椅子:“我在椅子上凑合一晚就行,你早点睡吧。”
君倾皱起眉头,往床里边挪了挪,拍拍床外侧:“一起啊。”
宁渊一顿:“算了吧,床本来就不大……”
“让你睡就睡!”君倾坐起来,横眉竖眼,“难不成你还敢嫌弃本皇子?”
宁渊扶额,只好坐过去:“是是,小的哪儿敢嫌弃您哪。”
君倾脑袋一侧,一脸傲娇:“这还差不多。”
这床着实小了些,好在宁渊和君倾都不是特别高大的人,君倾身高不矮,占地却不大,侧着身子两人间倒还有些空隙。
第二天早晨,太阳刚刚升起。
也许睡得不太舒服,九皇子总觉得身上特别沉,睁眼一看,被一张放大的俊脸吓了一跳,在一看。好家伙,宁渊有半边身子都压在他身上,两人现在的姿势……嗯,不好说,不好说。
额角青筋暴起的九皇子伸出脚……
“啪!”
“嘶!”宁渊被疼醒了……
一脸懵逼地看着床上某个莫名其妙的皇子:“临……君倾!你干什么啊!”
“你……”见宁渊揉着被撞红的额头爬起来,君倾有些尴尬——万一是自己睡相不好才会被压到的,这怎么办?
心虚的九皇子红着脸,硬着头皮吼:“谁让你压在我身上!!!”
看了看天色的宁渊:……
皇子殿下,大清早的发什么疯?这时候,他爹娘已经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