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一和胖子把老支书和燕子爹说得一愣一愣的,这群屯子里的老汉,从来都不知道那些他们用来腌咸菜的坛子,竟然是那么值钱的玩意儿。
然后就是一叹,
老支书你们呀,来晚了,考古队的上个月来,每家都给了粮票,说是这些东西全都要上交国家。
老支书附近这十里八乡的全都上交了。
王凯旋都交了?
燕子爹老支书觉悟高,都上交国家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齐默抬头看了看胡八一他们,又看了看老支书和燕子爹,开口道,
齐默不是还有剩的吗?
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齐默,齐默把嘴里的菜吞下,这才指了指门后放着的几个生了锈的砍柴刀镰刀这些工具。
齐默最值钱的物件除了罐子还有武器,那些不就是么?
那些刀具都被锈给遮了原貌,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又和村民的耕种锄具堆在一起,可能是考古队的人忽略了,这才留了下来。
齐默看了看胡八一和胖子,扯了扯嘴角,
齐默只要你们带得回去,大金牙那里应该能找到买家。
杨述默默的吃着菜,只当自己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他一个正规部门的人,为什么要让他听到这些人讨论挖社会主义墙角。
原本压抑的气氛,因为齐默的话,一下子又变得热闹起来,胖子更是高兴得举杯和燕子爹喝起了酒。
等到一餐饭吃完,已经是月上中天,齐默和张起灵也架不住他们的热情,被劝了好几杯酒,两人翻身坐到了屋顶上,靠在一起,看着这漫天星空。
东北的炕很大,烧得很热,齐默睡在炕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张起灵被他影响,也没有睡。
旁边是胡八一和胖子的呼噜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默这才把张起灵拉进怀中,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几乎不可闻,道,
齐默睡吧!明天还要去考古队那边,说不定又会折腾许久。
张起灵嗯。
张起灵轻轻应了一声,在齐默怀中动了一下,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何时睡着的,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两人就相继醒了过来。
齐默早啊,哑巴。
张起灵……
久了没睡炕,突然这么睡一下,感觉浑身都发软,两人都躺在炕上,醒了也不想动。
直到胡八一他们也相继醒了,这才慢悠悠的爬起来洗漱。
吃过早饭,齐默就和胡八一他们说了一声,然后找燕子爹和老支书他们告辞。
胡八一和胖子把三人送到车子那里,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齐默不如你们跟着我们一起去牛心山那边,见识见识辽国太后墓?见识见识正规的考古是什么样!
胡八一这……我们可以去吗?
齐默看向杨述,杨述一脸的欲哭无泪,
杨述可、可以吧!
他自己的话,肯定是不能带外人进去,但齐默和张起灵不一样,只要到时候报告里写是齐默和张起灵的人,再签署一下保密协议,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胡八一和胖子立马跑回去和燕子爹说一声,然后两人又风风火火跑了回来坐上车,车子朝着牛心山里开去。
墓葬在牛心山北边,一条山体缝隙横亘在山腰,边上是已经初具规模的陪葬坑,旁边搭了棚子,里面林林总总的摆着山堆一样的文物,任何一个考古的人来到这里都会疯狂。
可是本应该热火朝天的挖掘现场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就连这几个人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整体氛围死气沉沉的。
车子停在外围,杨述拿出几个工作证分发给几人,这才下车带着几人跨过封锁带,往里面走去。
路人谁?
一个看起来约摸三十来岁,留着大背头的青年男子正在有气无力的给一件裹满了泥土的文物除尘,一看到来人便警惕的扫过目光。
杨述我,我接到了上面派来为我们解决问题的专家顾问。
青年男子打量了齐默他们四个人一眼,皱了皱眉,
路人这么年轻的专家?
杨述上面派来的。
一句上面派来的,就把青年男子那怀疑的话堵在嘴里,再也无法发出。
毕竟质疑齐默和张起灵他们,就代表质疑上面的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考古队员,服从上级安排才是他该做的。
也是这个时期的许多考古专家队员,都经历过之前的牛棚改造经历,早已磨得没什么傲气。
要是放几十年后,遇上这种情况,估计早就跳起来阴阳怪气冷言冷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