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府酒席已接近尾声。宾客们陆续离场,吴总管家送走了最后一拨贵客方得休息片刻。
只见他已累得精疲力尽,随便找了处石台阶席地而坐,大口喘着粗气,让自己放松下来。“唉,人老了不中用了!”吴总管略微醉意,发出一声感叹,只恨时光匆匆,一生恨错难返,一个人坐在冷冰冰的石阶上只有孤独的身影陪伴,略显凄凉。
“姜菡菡,对不起,你恨死我了吧?”吴贞子醉了几分,忆起自己曾经伤害的心爱姑娘,心中郁结,孤零零一人坐在冰冷的石阶上,只有天空中的一轮月色无声地陪伴着他,独自伤感,倍感冷清。
“三小姐,白小姐自己一个人离开了,这是她给你的信!”丫鬟碧儿喘着粗气,一路小跑回来,递了张折成小豆腐块的纸条给汪玉娇。
“紫欣去哪儿了?”汪玉娇替她感到担忧。
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纸条,玉娇打了开来,一排排带着墨香的黑体字映入眼帘,字体娟秀端庄,信的内容令人动容,“朋友”二字更是一种份量和收获。
只见汪玉娇在烛光下认真读了出来。“我最亲爱的朋友,谢谢你陪我渡过人生的最低谷,茫然无助的困厄时期,你们所有人对我的真心安慰和热心协助,帮我重拾了人生希望。因为落难和跌倒,可以认识人心,可以交到真正的朋友,是我在汪府最大的收获,感谢有你们,有你们真好。原谅我的不告而别,身不由己。父亲和弟弟如今遭逢厄运,泥足深陷,不孝女怎能独享安逸呢,连日来深陷在烦恼中,无法心安,唯有竭尽全力,助他们早日出泥潭,方得始终。人生的道路,无论是平坦或崎岖不平,都要靠自己勇敢去走,是的,我离开了,残忍地丢下我的女儿玥玥离开了,如果我两周未按时回来或者遭遇意外,请求上天眷顾,请求汪府能帮忙照顾我的玥玥,紫欣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汪府,紫欣在此请求心之高尚的三小姐做我女儿的守护神吧。”落款处写上了“紫欣跪拜”四个醒目的大字。
汪玉娇眼眶湿润,被信的内容打动。
汪玉娇心情紧张,紧闭双眼,对着温暖的烛光祈求道:“你一定要安全回来,我的白姐姐!”
“走,碧儿,咱们得去找爹爹!”汪玉娇越想越害怕,白紫欣一个人离开,玉娇真心担心她的人身安危。
夜已深,来到父母亲的住处,门房丫头蓝玟告之,父亲早已醉得不醒人事,不忍打扰,只好折返去祖母朱氏的兰园。
“胡闹,这简直是糊涂!”祖母朱氏看完了白紫欣写的信纸内容,明了一切,替其难过又非常震惊。
“难怪清晨我出门采买碰见白姑娘,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老夫人,怪奴婢不走心。”侍候在一旁的陈妈妈方才反应过来,因为忙碌,自己还未及时去馨园走动,哪知是白小姐离家出走,怪自己未尽全责。
“祖母,咱们现在怎么办啊?”汪玉娇担忧了一整晚,坐立不安。
“这丫头命苦,是个有孝道之人,多说无益,人已经离开一天了,到哪里找去,这个时候,咱们就全心全意照顾好她的玥玥吧!”朱氏长叹一声,心里充满无奈。
“陈妈妈,今晚辛苦你了,你过去把玥玥抱过来,冬兰那丫头还小,没经验,让她一起过来吧,老身来亲自照顾养着,你快去吧!”朱氏思考周全,哪能让孙女照顾,她都是一个小女孩,哪能胜任此重担呢,赶紧吩咐陈妈妈行动起来。
“多谢祖母对小玥儿的照顾!”汪玉娇心中欢喜,自是感激祖母,她是多么慈祥明理有大爱的人儿,难怪父亲平日里教导我们要对祖母敬重。
“三丫头,放心回吧,这儿有祖母。”朱氏和颜悦色地对汪玉娇说道。
“孙女拜谢祖母!”汪玉娇屈膝拜谢面前满头白发、慈祥又可爱的祖母。
汪玉娇从慈悲的祖母房里出来以后,心情稍微轻松了点,幸好有祖母在,照顾襁褓中的小玥儿成长的重担总算是尘埃落定,不用她操心,没有一点后顾之忧,让她缓了一口气,内心轻松了许多。
她放慢了脚步,与丫鬟碧儿在月光下静静地走着,不知不觉脑海中映入了那天夜晚被"他″亲吻的特别画面,脸上火辣辣的。
“小姐,你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红啊?”碧儿不知就里,只知小姐身子单簿,怕着了风寒。
“我没事,刚才在祖母那里太紧张的缘故!”汪玉娇振了振精神,自己这是怎么了,又在期待什么呢?她与他之间才认识多久,他的承诺能当真吗?自己怎么能这么轻浮呢?越想越不得劲,极力掩饰地对碧儿“解释”道。
“哦。”丫鬟碧儿半信半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总觉得小姐有可疑之处,用疑惑的眼神象征性地回应着三小姐。
皓月当空,月光下的庭院梅香幽幽。
“碧儿,你有空多过去帮帮冬兰收拾收拾,帮帮她,看看她那儿,若缺少什么东西,你从我这儿拿些去。”回到闺房,准备就寝,汪玉娇对碧儿吩咐道。她不能辜负了白紫欣对她的嘱托。
“碧儿遵命!”丫鬟碧儿与冬兰已是知心好友,立马领命。
“小姐,那我现在就过去了!”碧儿往外快速走去,她心里乐意帮忙,有些兴奋地说道。
“快去吧!”玉娇笑着对碧儿吩咐道。
“这丫头是个急性子,还挺仗义的!”汪玉娇打心眼里喜欢着碧儿,为她们之间的友谊喝彩。
汪玉娇窝在棉被里,胡思乱想着,脑海里全被许秦垣的那张亦邪亦正又英俊的脸蛋充斥着,心脏砰砰砰的加速律动着,心情紧张,翻来覆去睡不着。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两个眼睛水肿得厉害,全是黑黑的熊猫眼,被两位亲生姐姐瞧见,还被调㑆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