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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安无事

寻找我的仙女

苏府。小丫鬟们早已把大厅打扫得整洁、干净、明亮,厅堂布置得很是雅致,案几上宝蓝色瓷瓶里几株黄色的冬日腊梅花,开得正盛,甚是醒目,大厅里梅香幽幽。

“老爷、夫人,刚沏好的早茶,要先尝尝吗?”苏府戴妈妈笑容满面,不假思索问道。

“不忙!你且去问问咱们的“好儿媳”起了没有?去吧!”虽然见过了戴妈妈拿来的东西,但胡氏恼儿子轩宁不听自己话,对她非常满意的远房亲戚家侄女儿心媚姑娘看不上眼,心里有股无名火悄然滋长,又找不到出口发泄,语气有点怪怪的。

“夫人,孩子们不是新婚吗?时辰尚早,让他们多歇会吧!以后再教导他们就是了!你就别为难孩子们了,别这样了啊,生气的样子就不好看了!”夫人胡氏不欢喜这门亲事,两父子齐心协力一致对抗成功。苏老爷生怕夫人第一天便为难新婚儿媳,只得语气轻缓,连哄带骗道。

“还不快给夫人上茶!”苏老爷吩咐戴妈妈道,及时阻止戴妈妈去催人。

“夫人,快尝尝吧!”戴妈妈心领意会,手脚麻利,很快便倒好了两杯绿色清茶。“老爷,你的茶!”戴妈妈赶紧递给苏老爷一杯茶。“不错,茶香四溢,戴妈妈好手艺,好茶!”苏老爷缓解气氛,准备转移话题。

“老爷,我为难他们?是你们两父子在为难我!”胡氏语重心长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汪府女儿有什么不好!再说,是儿子自己挑选的喜欢的姑娘,有什么不好!”苏老爷宠溺儿子道。

“汪府的女儿我就是不喜欢!”胡氏口直心快,话从口出。虽然人在府中,汪府近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她也略有耳闻。汪府得罪的人也多,再说汪府几个女儿不是这个遇险,就是那个被劫,一家子都不安生。尤其是他汪承桂,这个人,她又爱又恨!那狐媚子与汪承桂的女儿再貌若天仙我也不喜欢!

“这么好家世的姑娘你还不喜欢?你就知足吧!如今汪兄官阶比我都高,我还认为是咱儿子轩宁高攀了呢!”苏老爷与汪承桂在官场上是同僚,人品不错,是做亲家的上上人选。教出来的女儿们想来也差不到哪儿去。

“你就惯着他们吧!”胡氏不假思索,十分不屑。

“好了,夫人,消消气,给老夫一个面子,如今都是一家人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下次咱们父子都听夫人的!”苏老爷试图放下平日一家之主的身段,好话连连。

“你们父子俩,就会一个鼻孔出气!”胡氏再不讲理,也还是得顾忌老爷脸面,不再争吵,端起桌上的热茶品了一下。

“小心烫口,夫人!”苏老爷不失时机关心道。

“真拿你俩没办法!”胡氏终于松口,认真且小心品着茶香。

“夫人是怎么了?以前挺温柔顺从的一个人,自从在轩宁的娶亲问题上,咱俩从未停止过争吵,最近是脾气见长了。”苏老爷慢悠悠地品着手中的绿茶,又小心地端详着自己身旁的夫人胡氏,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心里想着怎么回事,疑窦丛生。

“爹爹,母亲,早!”苏府大儿媳桃桃过来向父母请安。

“小桃来了,快陪陪你母亲解解闷,怎么没看见我的乖孙子钰儿呢?”苏老爷往大儿媳陶小桃身后望了望,没有瞧见家里的小捣蛋孙儿,向大儿媳妇问道。

“爹爹,钰儿皮得很,赖床不起,耽误了好些时辰,他爹爹正教训他呢,我先来,他们一会儿便到!”陶小桃小心翼翼回答着问题,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话,惹婆婆和公爹不高兴。嫁到苏府五年,陶小桃最大的成就就是学会察言观色,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

“三岁小孩,这个轩文跟他计较甚!”胡氏心疼孙儿,责怪长子苏轩文。

“母亲说得是!轩文只是言语上严厉了些,未曾动手打他,不碍事的!”陶小桃怕婆母误会轩文,极力维护着夫君轩文形象,如实答道。

“少夫人,喝茶!”戴妈妈赶紧递给少夫人陶小桃一杯清茶。

“戴妈妈,午饭的宴席咱们是摆在院子里吗?一会儿咱们苏府自个儿热闹热闹!昨天真是辛苦大家啦!”陶小桃眼观六路,对戴妈妈更是客气。在来请安的路上就发现了苏府院内已经重新摆好了几张大圆桌,桌子数量虽然比昨日少了许多张,但是也毫不夸张的讲,下人们挺上心的,每张桌子上分别放着一个插满了腊梅花的花瓶,甚是好看,杯盘碗碟整整齐齐摆着,仪式感十足。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咱们下人应该做的!”戴妈妈跟随胡氏从娘家而来,从小贴身照顾胡氏,胡氏待她亲厚,尤如亲娘般照抚,家丁们更会察言观色,不敢造次,不敢不尊重她老人家。

“轩宁娶亲大大小小的事情,还真是累着了戴妈妈,一会儿让轩宁好好敬敬戴妈妈!”胡氏逗趣道。

“老奴不敢当!”戴妈妈情绪激动,总算没白疼自家小姐一场,岁月静好,年华易逝,青春不再,有人心疼自己,哪有不感动的份。

“哎呀,怪我,怎的惹哭了你呢!”胡氏心疼着这个从小照顾她一生的戴妈妈。

“老奴是高兴,夫人,孩子们都成家立业了,真好!”戴妈妈喜极而泣,又用袖口擦了擦眼泪,也心疼胡氏,小姐年青时候经历了些风风雨雨,今时今日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是谁惹得我们漂亮的戴妈妈掉眼泪了?”苏轩宁意气风发,右手牵着汪珺妤的左手来到苏府大厅向爹爹母亲请安敬茶。

“宁儿、妤儿来了,快坐,快坐!”苏老爷喜上眉梢,笑容满面,他很是满意这门亲事,今日瞧见汪大小姐,心里更是惊叹儿子有眼光,汪大小姐果然如传说中般美貌,用倾国倾城形容也不为过。

胡氏抬眼望去,忽见到轩宁媳妇,皱了皱眉,美则美矣,难怪轩宁非她不娶。突然有那么几分熟悉感,与生命中的那人是有那么几分相像。那张厌恶的脸是此生无论如何都不想要看见的,当年的自己已经很自觉得躲得远远的,从此各自安好。如今当真是命运多舛,还要来羞辱和恶心我吗?这是作的什么孽!

今日汪珺妤特意将发型梳了一个高高的髻,插上了一支大红色喜庆的首饰,绣花缎面的衣服与精美首饰相得益彰,再加上她身段娉婷,仿佛是上天精雕细作的一件完美作品,婀娜美丽,让人移不开双眼。

“爹爹、母亲,儿子把媳妇娶到家了!”苏轩宁手牵着汪珺妤,难掩此刻心中幸福,在爹爹和母亲面前大声宣布。

“二少爷,二少夫人,快,给老爷和夫人敬茶!”戴妈妈奉上精心准备好的红枣莲子茶,端在了汪珺妤的面前。

“二弟,大哥来迟了!”苏轩文手里牵着小胖儿子苏瑞钰气喘嘘嘘赶来。

“大哥,你来得正好!”苏轩宁与兄长苏轩文年龄相差两岁,平日里兄友弟恭,很是团结,苏轩宁也很尊敬自家兄长,两人相视而笑。

“来,钰儿,到娘这里来!”陶小桃爱子心切,坐在胡氏不远处,张开着双臂,召唤着自己的乖宝贝。

“爹爹您喝茶、母亲您喝茶!”汪珺妤将红枣莲子茶倒好,双手端到公公和婆母面前,鞠躬俯身奉上茶水。

“乖!”苏老爷甚是开心,人逢喜事精神爽,接过儿媳递来的感恩茶一口饮尽,将茶杯还给了二儿媳。

汪珺妤将公公饮过的茶杯放好后,等着婆母胡氏的茶杯。

只见胡氏慢悠悠地端起茶杯,不着急喝,珺妤低着头,不明就里,只得俯身侍候着。

苏轩宁察觉有异,用眼神示意戴妈妈劝劝母亲。

戴妈妈左右为难,为了和睦,她用手轻轻拍了下胡氏手肘。胡氏领会,众人正看着呢,也不便发作心里的不痛快,暂且作罢,为难面前的小丫头作甚,心中释然,端起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

苏轩宁释怀,自己刚才也不该如此恶意地揣测母亲,自责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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