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吴世勋再一次听到顾芮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在顾芮离开后的第三日,那天下午四点半,他接到医院的一个护士打来的电话,她的语气很焦急。
挂了电话后吴世勋就跑去幼儿园,接着吴瑞皑往医院跑。
芮芮,等我……
一路上,吴瑞皑都在问,爸爸,发生什么了?
可是吴世勋没有回应他,只是抱着他一个劲儿地跑。
到医院后,刚找到手术室,吴世勋就看到手术室上方的手术中的灯暗了——手术结束了。
而此时,消失了四年的鹿晗也来了,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文静的女生,这是吴世勋对她的第一印象,从那个女生的眼眸中,吴世勋清楚地看到,她对鹿晗的爱慕。
打电话给他们的护士跟着主治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直接递给吴世勋三封信。
一封是鹿晗的,一封是吴瑞皑的,最后一封是他吴世勋的。
他们还没来得及拆开信封,就听到医生宣布的结果——手术没成功。
很久以后,吴世勋的耳边常常会回荡着这冷酷无情的声音。
【病人顾芮,女,二十五岁,于七月七日十七时五十九分五十七秒死亡。】
吴世勋一直退到身后的蓝色椅子上,他整个人的魂魄像是被抽走了一般,木讷地打开顾芮留给他的唯一的信。
顾芮:吴世勋,如果下辈子我们有缘,我会做一个好母亲好妻子,我会尽心尽力地爱你,不会再伤害你了。
信纸滑落,吴世勋抱头痛哭,“顾芮,谁要你爱我的?!我来爱你就够了,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芮芮……我的芮芮……”
鹿晗蹙眉心疼,心脏处蔓延开来的苦涩,他手里的信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顾芮:鹿晗,但愿下辈子不会遇到你,因为我想要爱吴世勋。
鹿晗走到吴世勋面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世勋……”除了低低地唤他的名字,鹿晗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吴瑞皑看完顾芮留给自己的,死死憋住眼泪。
小瑞,答应妈妈,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哭。妈妈伤害了爸爸,他很脆弱,很容易受伤,你是男子汉,要保护爸爸。小瑞,妈妈想说,其实妈妈是爱你的……
吴瑞皑抬起手用手背擦去泪水,看着手术室的门哽咽地说:“妈妈,小瑞答应你不哭的,小瑞真的不会哭的。”可是他却哭得很凶,小小的手背一个劲儿地擦着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
“妈妈,我会照顾好爸爸的,你放心,小瑞是男子汉,小瑞不哭。”垂下双手,吴瑞皑完全放弃了擦干眼泪,因为透明的液体源源不断。
几分钟之后,几个护士推着没了气息的女人出来,白布盖住了她那张漂亮的容貌,吴瑞皑知道躺在那里的是妈妈,哇的一声哭了。
吴世勋踉踉跄跄地走去抱住顾芮冰凉的身体,“芮芮……我的芮芮……你起来,你继续恨我,我宁愿你恨着我,芮芮……芮芮……”
鹿晗伸手想要扶吴世勋起来,可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女生拉住了他的衣袖,朝他摇了摇头。鹿晗这才放下手,站在一旁看着。
吴世勋:你要离开,我知道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