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外,一抹白色的身影闪过,等人定睛一看,只有落了一地的黄叶,无人。
等安清暖到达急救室门外,德叔已在那恭候多时了。见到安清暖,德叔差点控制不住要落泪,安清暖觉得德叔的背影似乎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管家德叔清暖,你说,老爷与夫人不会有事吧?
虽然德叔不是亲人,但德叔已然把自己的父母当成亲人了,安清暖心头一热,差点没落下泪来。
安清暖德叔,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声音不大,但很有力,让德叔瞬间安定下来。
管家德叔嗯!
约莫一刻钟后,一名身穿白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对急救室外的二人,说了一句能雷死他们的话。
医生抱歉,由于两名患者送来时时间已晚,再加上出血过多,两名患者我们救不活了,我们已经尽力了。
一阵风拂过,安清暖只觉得冷极了,脑内一片空白,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她控制不住地上前揪住医生的衣领。
安清暖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见安清暖这么伤心的样子,医生似乎也失去了语言能力,他杵在那,安清暖的眼神空空洞洞的,一行清泪从左眼滑落,增添了一种伤感的感觉。
安清暖你说啊!说啊!什么叫救不活了?你说!
安清暖的情绪异常地波动,揪着医生的衣领的力气越来越大,就差没把医生勒死了。
医生你……松手……
眼瞅着安清暖发怒的精致脸庞,医生感到害怕与无助。
安清暖什么叫做救不活了?说啊!你救不活我就送你下地狱!
安清暖的神志十分清醒,但她还是忍不住冲救人的医生吼,好像救不活人责任都在他们的身上似的。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管家德叔够了,清暖,人死不能复生,接受吧。
安清暖望了一下德叔,身子发软,瘫倒在地,泪还在静静地淌着,好像一个孤独的少女。
护士把安清暖的父母从急救室里推出来,安清暖倏地站起,小心翼翼地掀起白床单的一角,望着父亲安详的面孔,泪不经意砸落在父亲的脸上,恋恋不舍地看着,护士似乎有点不耐烦,把安清暖拽在手里的床单一角扯过来,盖好就往医院的太平间走去。
安清暖的心里似乎空了一块,她慌慌张张地想捉住一个人,靠着他(她)的怀里,让那个人做她最坚实的依靠,但急救室门外的人一个都不认识,她又该依靠谁呢?
她哭了,十二年以来,从未哭过,现在竟然哭了。她哭得那样撕心裂肺,任是谁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管家德叔轻轻拍了几下安清暖的后背,表示安慰。安清暖的背影似乎看起来单薄极了,德叔似乎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他不愿看到安清暖伤心。
安清暖与德叔在急救室门外一直待到黄昏,直到傍晚,安清暖才轻轻说了声:
安清暖抱歉,德叔,原谅我现在不想回家,我想去外面走走,你……最好不要跟上来。
说着,安清暖站了起来,逆光中,光线把她极美的身形描绘地那样美好,但仍抵挡不住安清暖的悲伤。背影看上去虽美,但仍是那么单薄,让人忍不住想保护这伤心的人。
安清暖缓缓走在医院的大堂里,脚步不疾不徐,神情看上去似乎累透了,德叔望着那抹白色的动人的背影,缓缓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