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无期

颜初照抱着与家人聚聚的初衷，坚实的履行到最后，喝了杯茶后，告别父母就要去往公司。

顾苧萱也拜别这对夫妇，跟着走出去，那人腿长走得很快，她出了门后，就是一路小跑才跟上去。

颜初照听着身后哒哒的响声，那是高跟鞋与大理石地板相触发出的声音，眉头拢起，按了开键后，打开车门，就要进去，衣袖一紧，他回头看向她，眼神无波。

顾苧萱在他的目光下，慢慢收回手，明明没有情绪，她却莫名地感觉到了厌恶，懦懦道，“初照，我……”

“你很喜欢我们家的饭？”他的声音不大，没有丝毫情绪，连疑问的语气都不像。

顾烨笙、顾苧萱，从未想过自己的讨厌会那么直白，而此刻这却是他最含蓄的表达。

顾苧萱微楞，立刻回过神说，“王妈做饭很好吃。”

颜初照勾唇，笑容很淡，却分明带着嘲讽，“那就把王妈聘到你家，相信顾家也不缺那个钱。”

女人听了，脸色骤然间变得煞白，不明白那么温和的一个人，为什么对她要么爱理不理，要么冷嘲热讽。

“初照，别把所有的女人都看成她，她离开你是她没眼光。你这样计较下去，只会耽误了你自己，这么多年了，许多东西早就淡了，只是自尊心作祟，原谅不起。”或许是被他的话伤到，又或许在恼怒，脱口而出的话，自然也就没了顾及。

“闭嘴！”颜初照笑意收敛，目光冰凉，被他一看仿佛坠入冰窖。

丝毫不介意自己的态度是否会伤害到人，反而慢条斯理地说，“不会把别人看成她。”说着一顿，呼了一口气，即便过了五年，谈论起她，他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咬牙继续道，“顾小姐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别的女人怎么样与我无关，也不会多事去做什么比较。”的确，她再不堪，他也不希望从别人口中听到她的不好。五年的时光没有让感情变淡，反而再压抑和愤怒中指数增长。自尊心作祟？任心里的讽笑无情鞭挞：在她面前他哪里还有自尊心。

的确他曾不甘、怨过，可时间越久爱与恨沉淀之后，剩下只是想要找到她，不问是非对错，只盼重新开始。只是随着时光流逝，幻觉时时发生，他的手指握紧的只有空气时，他才懂得，有时候再卑微的愿望，也会成为奢望。

别的女人？

顾苧萱没想过在他心中自己是这样一个定义。

他等了五年，她却等了十几年，他们都一样被等待消磨了骄傲。她已经不期待他爱不爱自己，两个人都在情感里受过伤，除了圆满自己，更多的是在一起相互取暖、依靠，“五年了，要回来的早就回来了，初照，是时候放手了。”

看着她悲悯的目光，他低头哂笑，没有说话拂开她的手，上了车，关上车门。

轿车变成黑点逐渐消失在眼际，清风吹过，泛起一阵寒意，顾苧萱拢了拢双臂，冥冥中，她仿佛看到了这份等待的期限是——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