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楼梯里,一切都那么寂静,唯有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要是奶奶问起,你就说我在赶论文,我得先去音乐会场,在去魅灵酒吧,我就不回来了结束后还要去看看安明豪”
“嗯,你不要太累了”唐茵点头答应,并目送着张君雅离开。
今晚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凉风从楼梯间的通风小窗户里吹过,骤降的温度令唐茵感到一丝微冷,她不禁双手环抱摩擦着手臂。
岂不知,就在两人说话间,一扇门悄无声息的开了,又悄无声息的关了,一切都看似那么平静。
张君雅换好团队准备好的礼服,站在镜子前凝望着自己,已经太久没有穿过精致的礼服了,心里竟然泛起了波澜。
紧身的晚礼服穿在张君雅身上成了休闲服。
突出的轮廓早已不像昔日的圆润。
瘦小的身体好似风一吹就会倒,张君雅就静静的伫立在镜子前。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人叫她,她才回过神。
“我马上就来”张君雅提起后摆的裙子,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的走到幕后,坐到钢琴前。
表演的幕布缓缓降下,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张君雅抬起双手,放在钢琴健上,指尖冰凉的触感,使张君雅一阵颤栗。
她慢慢合上眼,努力回想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音符。
在两百个人的注视下,张君雅和音乐团队配合着,她手指在钢琴健上,像只飞舞的蝴蝶,轻盈又不失美丽。
一首《TEARS》在张君雅的演绎下,音符像一颗颗清澈透明的水珠从泉口缓缓流出,意境颇美。
随着乐曲的深入,更是把人牵入了无限的遐想之中。晴朗的天空,一望无际的草坪,微风轻拂柳枝,一个人,陷入回忆……
随着音乐的结束,或许是被音乐所感染,一滴泪珠哒的落在钢琴健上。
张君雅睁开眼,收回那双失去光泽的手,她站起身,随之后来的是音乐爱好者的称赞和掌声,张君雅向观众鞠躬后同其他表演家一同走向后台。
这次机会是张君雅无意间在公交站台的海报上获知的,五岁便学习钢琴的她毫无疑问顺顺利利的拿到名额。
虽然酬劳不多,但总比去魅灵搬酒瓶子赚容易!
张君雅褪下晚礼服,双手接住主办方陈老先生给的酬劳。
“你弹得不错,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合作”
张君雅受宠若惊的看着年近半百的陈老先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连忙道谢“谢谢,我会继续努力的”
陈老先生双手合十,谈吐间不失风度,他始终对张君雅笑眯眯的“年轻人,你对音乐很有资质,说实话我想和你签约!”
“真的吗?”
“这样吧,等下次有演出时我再把合同拿给你?这次没来得及拟合同!”
“可以,可以”张君雅连忙点头,生怕错失了机会。
“就这样决定了?”说完,陈老先生伸出右手,做出ok的手势。
真是一个可爱的老头,张君雅这样想到。
如此一来,她就可以不用在去魅灵那种“乱世”的地方搬酒瓶子了。
凌晨一点,张君雅从魅灵酒吧赶到医院时,外面的连排椅上坐一个人。
张君雅知道那是安明俊,她放慢脚步,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
安明俊双手撑着脸,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张君雅的存在,只是醉意迫使他不想抬头看她,他不喜欢应酬,但又不得不应酬,因为这就是社会的规矩。
原本只有灯光反射的瓷砖,突然多了一团黑影。
张君雅站在安明俊跟前“我要去看他”
“嗯”
安明俊始终没有抬起头,头痛欲裂的感觉令他感到十分不适,他直起身靠在墙上,按压着太阳穴,希望这样可以令自己舒服一点。闭着眼他听见咔嚓的开门声,但却没听见脚步声。
“你喝吧,我晚上才泡的”
安明俊缓缓睁开眼,感受灯光对眼睛的刺激,张君雅站在病房们前,手里拿着一个橙色的保温杯。
见安明俊没动,张君雅大胆的往前走了一步“正宗的普洱茶,我没动过,可以醒酒的你喝点吧”
心里不愿意,但行动可比心老实多了,安明俊惊讶自己的反常,可手里的保温杯已经说明了一切,张君雅毫无表情的从安明俊身旁走过。
其实只要走进一点就可以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在征求安明俊的同意时,张君雅透过双手间空隙看到了满脸通红的他。
以前张凯越喝醉时会经常暴打张君雅一顿,那段时间张君雅学会了各种的醒酒汤和茶,张凯越回家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同一个时间段,张君雅会提前准备好醒酒汤,等张凯越回家后,张君雅就像女仆一样,毕恭毕敬地递上醒酒汤,张凯越不会过问那是什么,张君雅递一次他就喝一次。
她对醉酒的人有阴影,当看到安明俊痛苦的样子,就想到了唐茵老家带的普洱茶。
她不是放下了对安家的仇恨,是不想在陷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