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江湖!同时也是一个豪杰雄起,聚云江湖的时代!
在这大唐盛世顶下,不仅仅只有那些满腹经纶的文人骚客,还有的,是江湖上的三大门派。
他们三大门派掌门人在唐初只是个初生牛犊—小辈,没有组织,几年时间内打败了江湖上的各路豪杰、勇士,渐渐地个人名声大躁。
他们收徒弟、创门派,分别取字堂、阁、楼,以示门派圣誉,后取名新坞堂、狼井阁、启星楼。
新坞堂与启星楼虽都位于盛唐的北方世界,但两派未曾有过多的来往。
江湖小市井曾为此进行了“维护北方世界和平”的谈话。最后,谈话的结果就是:两派掌门早年有过隔阂。
新坞堂堂主宋鸣人年轻时,少气方刚,爱慕苑落坊头牌的李烟情许久。
每日进出苑落坊,为博李烟情一倾城笑,就大肆与美人谈起近日又在江湖上打败了哪个草包人士。奈何美人太高冷,不吃这宋鸣人一套。可宋鸣人是个大老粗又有些缺根筋,见美人捂绢娇羞,以为美人爱听,觉得自己有大好机会,怎会知道美人只是听乏有些困烦意,不好意思打击人家心致罢了。
这表明,即使是青楼女子,也有着较高的素养。
可直到有一日,李烟情闲在坊里闷的慌,这宋鸣人觉得机会再现,便发出邀约,差人送了张观帖书。
观帖书,是指那日宋鸣人与现今启星楼的楼主宁牙子在五门一战,需要有观帖书才能进入五门观看。而观帖书是由五门组织分发给各路侠士,当然擂场上的双方分别也持掌两张,邀人入观。
李烟情当日就持着无聊的心去了五门,谁知这一去便把心落在了宁牙子身上。
怪不得那李烟情,哪个人不爱美的东西!
那时的宁牙子一袭白衣,眉宇间少年英气,好一个风度翩翩公子。
那场擂战,宋鸣人输了自己,也输了美人的心。
青楼女子也专情:李烟情每日写情纸,用白鸽寄往宁牙子处,但宁牙子从未回过。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白鸽飞跑别处,他没看见,还是他后来瞎了,看不见?
没看见,还是看不见?
李烟情在爱情面前很直爽,受不了每日只是自己一人在演独角戏,是时候去找找那人问问。
三日后她梳妆打扮好,去找了宁牙子,表白道,“我李烟情,喜欢你。”
宁牙子漠然视之,只道了句,“哦。”只留给美人一身立挺的背影,无情!
美人长达两个月的暗恋最终落了幕,李烟情整日躲在房里不见人,独自伤心抹泪,人渐憔悴。
宋鸣人看着心疼,他知道她喜欢宁牙子,一日去她房里找她,没人,只见桌上放着一摞纸,一目了然。但他对自己说冷静,只要她幸福就好。
想想一个满嘴胡茬,神经大条的壮汉悟出这番话,也实属不易,难能可贵!
可宋鸣人想那宁牙子让她哭了,让他爱的女人哭了!他不甘心!
宋鸣人下了战书,三日后五门再战!
宁牙子迎了战。
三日后的五门,宋鸣人站在擂场上,怒视着对面的宁牙子,皱起眉,想:他总是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
宋鸣人心里冒出个词,道貌岸然!
三个时辰内,宋鸣人攻,宁牙子防,宋鸣人再攻,宁牙子再防,就这样,宋鸣人力气耗尽,宁牙子攻,一个快速的旋身踢,踢向对方的胸口,便轻易地将宋鸣人踢出来擂场外。
宁牙子又胜了。
宋鸣人大喘着气,捂着胸口站了起来,指着宁牙子的鼻子,破声骂道,龟孙儿,你胜之不武,耗尽我的力气,找我弱点!
宁牙子不语。
宋鸣人点明正题,“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烟情?”
宁牙子似回想,道,“烟情……哦,原来是你的情人。”
宋鸣人听他这般不正经地讲话,气不打一处来,道,“她每日托白鸽与你寄情,你看不见吗?”
宁牙子浅笑,道:“原来那白鸽是她托来的。”他不好意思地看了下那拉碴满胡的宋鸣人,又道,“以为是哪个笨人没管住自家的鸽子乱飞,便让下人炖了。”
炖了?!宋鸣人又气又恨,这不识感情的怪物!
就这样,结下了梁子,也不是说两人还有多大的仇,只是觉得见了面也无意,还不如两人当做不认识的好。
反正,新坞堂的宋鸣人与启星楼的宁牙子不是一路人!
与新坞堂和启星楼不同的是,狼井阁位于江南地区,这儿男子的身形或说身子,虽比不上北方男儿魁梧,但他们也会武。
北方世界的新坞堂擅武枪,启星楼以剑为器,而江南男儿常以纸扇为器,擅长轻功。
防御性招数较多,因江南男子主攻吃亏,只能一直先防御,后待对手竭尽力气,再进攻,赢得把握会高些。譬如,宁牙子年轻时与宋鸣人的那一战,采用的就是江南地区的“先御后攻”战术。
这宁牙子父亲在朝廷当了个三品官职,虽不算高,但也不算低,俸禄也算大户。宁牙子幼年受过江南师父的教诲,学了一身防御战术,后又回到北方,又拜空山真人为师,学了一身剑术,这也倒是南北贯通。
不过说回来,要属天下谁人能把区区扇子玩的精、武得神的,只有狼井阁阁主陈逸任了。
而陈逸任,宁牙子是认识的。
当年在江南学艺,与陈逸任是同出师门。每每都会听到师父夸赞他天赋异禀,比武从来都是他赢,宁牙子深知自己比不及他的三分之一。
有时候,也有想不明白的,觉得有愧于师门,不懂当初师父为何收自己为徒?
三大门派穹顶之下太平,就像天平,砝码平衡,江湖新生力量就像是另一个砝码,一个焦点,不能让它落入别人手里,谁也不想突然多了个敌人,难缠且棘手。
而这新生力量,萧杀,貌似二十出头,犹如当年的宁牙子,风华正茂,英气逼人。
一个人太高调,犹如突然出现在猎场上的豹子,让猎人们十分眼红。
猎人们心中的算盘,除了猎人同行们都知道外,猎物也很清楚。
萧杀,多么刺眼的人物。如果他归了谁的门下,那么就对谁都不利。如果这样,那么不如杀了他,免除后患。这是江湖的规矩,要怪就只能怪萧杀他自己太过耀眼。
于是,门派之间就有了个共同的敌人---萧杀 。
既然得不到,那就除掉他。
狼井阁阁主陈逸任不久便派了欧阳远暗中去除掉萧杀,这颗耀眼的星。
欧阳远,江湖第一杀手,如今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翩翩公子风流倜傥,笑时着实好看。
若说他是个仕途上的读书人也不为过,十几年间的打打杀杀数不胜数,身上却没有一丝的疤痕,这也许就是他的厉害之处,让江湖众人依服。
而欧阳远受陈逸任之命,实属是还人情。当年,年少武艺尚浅,初生牛犊不怕虎,差点被人打死,正好被路过的陈逸任救了下来。年少无知,他人之恩,涌泉相报。
“这位…恩人,今日救了鄙人欧阳远,他日若恩人有求,鄙人必应。” 那时,初入江湖的欧阳远眼睛是多么的纯净。
如今的他,早已失去了斗志心。强者往往是寂寞的,久未逢对手,也是痛苦的。
若不是陈逸任要他还人情,他是不会答应任何人的要求。
两天后,欧阳远去了那片树林找萧慕之子。炊烟袅袅,阡陌纵横,这本是农家人的寻常生活,但今天他的到来,诸多不利。毕竟他是来杀人的。
屋里走出一老妇,满头白发挽起,眼睛眯着,希望能看清对面的人儿,弓着腰拄着拐杖,年迈拖着她的双脚踉跄地前进。
“请问,这位公子,来这做什么 ?” 老妇笑脸相迎。
或许看清了男子打扮非凡,笑脸再也挂不住,便心头一揪,该来的还是来了。二十年了,你还是没有放过他。
“杀人。” 欧阳轻笑。
“噢,公子要杀谁?” 老妇一心想掩饰自己的慌张,强扯着笑容,说道:“莫非公子要杀老生,唉,老生都这把年纪,不须公子劳烦。”
“我,杀的是他。”
欧阳远看见屋内有男子身影,便轻功飞进屋内,果然看清这男子真面目--萧慕之子,长的有几分形似,尤其是那眉宇间。
欧阳远是见过萧慕的,曾经有过一段轶事。年少十五来岁时,欧阳远满怀抱志,正是那英气奋发的轻狂少年样子。
为了成为武功高手,欧阳远曾慕名那江湖侠客萧慕的名号而来,只为见见 “ 江湖侠客 ” 的名号是否有所吹嘘。
萧慕见这小子带着蛮唳,颇有些许轻狂不羁,留了句话,便走了,“志高是好,气太盛,太好强,是武功中最忌讳的 ” 。
至今欧阳远仍记着这话,也不是要改,就是忘不了。
萧杀看来者不善,高挑着眉毛,说道: “ 就你也想杀了我 ?”
欧阳远挥展纸扇,豪天大笑,那眉眼间尽是淡然,“不愧是萧慕之子,有魄力。”
随后,收起纸扇,眯着眼,凑到他耳边,嘴角微挑,轻声道: “ 但今天我杀定你了。”
欧阳远朝前跨出一大步狠狠地一拳打在萧杀的小腹,那力道使萧杀没有防备的飞直撞向柱梁,滑下地面。
萧杀捂着胸口站了起来,擦干嘴角的血。他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飞快地踢向欧阳,欧阳身一闪,避开了旋踢。萧杀抽出身上匕首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欧阳后背而起,白衣肩上负伤,血红染指。
欧阳远勾笑看着自己的肩上,心想有点小覷了萧杀的武功。
刀光剑影,白衣黑影,在这月光中渐行渐远,最终欧阳远还是赢了萧杀。至于萧杀能够负伤而逃,那,是欧阳远的意思。
欧阳远看着萧杀消失的背影,眯眼笑出声,道: “多久不曾遇到对手了!”
“萧杀,我记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