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和秦岚一路追寻,所幸这个镇子不大,通过四下打听,终于让他们打听着了下落。
“青楼?”秦岚的喉结不禁蠕动了一下,表情十分难看。
苏柒靠在河边的的一棵垂柳下,碧绿的柳叶柔柔地垂着,他拉了拉垂柳的枝条,把树上的几只麻雀给惊飞了。
“青楼怎么了。”苏柒拿过腰间挂着的酒葫芦,仰首灌了一口。
秦岚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最后他一咬牙,闭着眼睛道:“师傅叮嘱过,一不可去青楼,二不可去赌坊!”
“放屁!”苏柒冷笑出声,“你倒说说为何去不得青楼。”
秦岚一副想要还口却赧于启齿的样子:“因为……因为……”
终于,他横下心,用力地闭着眼睛大声道:“因为那里做的是皮肉买卖!”
“哧——”苏柒又是一声冷笑。
秦岚终于恼了,这个臭道士天天嘲笑他拐弯抹角地骂他笨,他愤然道:“难道你不以之为耻嘛!”
“你懂个屁。”苏柒凉凉地开口道,“做皮肉生意的那叫勾栏,青楼是个附庸风雅的地方,谈情说爱常见得,那皮肉生意少有。所以说……”
苏柒放下了酒葫芦,指着秦岚的鼻子。
他一身破烂,满脸脏灰不堪,却竟让秦岚感觉到了无形的气势,他不禁倒退一步,下意识地握住了背后的剑。
“所以说——你懂个屁!”苏柒说完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拿着酒葫芦畅意地豪饮,任酒液顺着衣襟流下。
秦岚被气得麦色的脸上满是通红:“我不去!要去你去!”
苏柒嗤笑一声:“又不是我丢了东西,可笑。”说罢,她系上酒葫芦一摇一晃地走了。
秦岚看着他的背影,一咬牙:“哎!站住!”
苏柒理也不理他,拿着他的破口袋一摇一晃地眼见就要走出巷子了。
“我去青楼!苏柒你站住!”秦岚见他即将消逝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喊道。
“我干嘛要留下,再说我和你这小子无亲无故的,我干嘛要和你同行。”苏柒转身,双手交叉着抱着后脑勺,一副惬意悠闲的样子。
秦岚咬了咬牙,脸色有些红。
一路上,虽然苏柒很讨厌,嘴巴又毒。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把苏柒当作……伙伴?
对,伙伴。
听师兄们说,每一个仗剑行走江湖的侠客,总会有那么几个生死莫逆之交。
他初入江湖,涉世不深,一直以来,苏柒一直都在帮他,他很感激他。
如果可能,他也许会把他看作朋友,那种可以托付性命之人,那种生死之交。
只是他看不透苏柒,苏柒这个人很简单,很粗俗,似乎一眼就能看透。
但他看他却又像隔着雾,看不清他,总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万水千山,隔着沟壑万重,就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样他总有不安的感觉。
看着苏柒欲离去的背影,秦岚终于承认了,他需要这个朋友。
“苏柒!我们不是朋友吗!”他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大喊道。
苏柒回过头来,眼神似乎有着看不清的迷雾,太远了,看不清,但令秦岚高兴的事,他说:“谁和你是朋友,但小爷好久没去青楼乐乐了,走罢。”
秦岚闻言一笑。
苏柒人其实很好,就是嘴硬罢了。
紫倚轩是江淮这儿小有名气的青楼,且不说其中姑娘如何,就论那装潢就可见一斑。
雅致清新,不似一般的青楼一般满是庸脂俗粉,纸醉金迷。
紫幔熏香,让踏足其中的人脚步有些飘飘然。
秦岚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前方,似乎连双手该放在哪都有些局促。
“老鸨呢!”
紫倚轩里连个人都没有,有些冷冷清清,与想象中青楼的样子出入挺大,秦岚不禁费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然而还是不由得紧张。
“谁呀,大清早的唧唧歪歪的,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一个女子从紫幔后慢慢走出,只见了些轮廓的弧影,却能看出其火辣的身材来,这让秦岚不自觉的别过了头去。
一只葱白的玉手撩开紫幔,如羊脂凝玉般的洁白。
“姑娘们都睡着呢,不接客不接客。”声音是三分慵懒七分不耐烦。
“你是老鸨?”秦岚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不像嘛?不就是我吗。”
紫衣一袭,眉眼妖娆中带着疏离,不似寻常女子般的媚俗之态,墨发三千散在身后,如妖魔般的惑人,又似谪仙般的神韵。
更加令人称奇的是,那女子竟然还有一对绿色的眸子,犹如上好的猫眼,让人沉沦其中。
天下竟有这等完美的女子,就连苏柒也不由得失神了。
“你,你,你居是老鸨!”秦岚瞪大了眼睛,连说话也结巴了。
那女子插着腰,明明是市井泼妇常做的姿势,却在她身上,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魅惑勾人,丝毫不怀疑天底下的男人都会为她疯狂。
“对,对,对,我就是。”她略带调笑般的模仿秦岚的结巴,这让秦岚的脸一瞬间红了个透。
“我们找一个人。”苏柒见秦岚一副局促窘迫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推开了他表达来意。
葱白的手指轻点着朱唇,似乎有些道不尽的意思:“找人?嗯……来我们这找人的可多着呢,不知,你们是要找一百两的,还是一千两的?还是一万金的?”
“不不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秦岚紧忙开口,却被沈夜华打断了。
这个女人,他总觉得不简单,秦岚不是对手。
“我的朋友被偷了珍爱之物,那小贼经我四下打听,就在贵阁之中,希望你们将她叫出来,物归原主便好,其余的我们不做计较。”
暖风吹过,紫烟横斜,紫幔随之摇曳,却比不过那女子的一肌一容。
“笑话,我这怎么会有贼偷,过了晌午,待姑娘们醒了,你们再来找人吧,若是耽误了我做生意——”
青葱的玉指点着两人的鼻子:“哼,就要你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