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邦这几日睡眠很不好,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思考着信使至今未归,隐隐约约感到不妙,难道出事了,消息要是泄露的话就完蛋了,不仅自己人头落地,整个亲族都要被牵连。但在别人面前,还要强装镇静自若,不能被看出异样,高邦心中的压力越来越大,还好在承诺了封口费加倍后,第三旅的士兵们答应继续扮演羽林军的士兵,让高邦心里稍安。
向夹山县城进军的路上,韦大同跑过来问了好几次,为何高大人黑眼圈,是不是水土不服,夜里没睡好,高邦感动的看着怎么看都是一脸流氓恶霸气的韦大同,说道:“感谢韦大人关心,本官确实有些疲倦,武备司的衙门生活清闲自在,如今日夜兼程,人困马乏,本官是一员儒将,的确有些吃不消,但一想到国贼未除,本官就不敢松懈。”
韦大同崇敬的说道:“下官对大人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大人不远千里来到平州剿匪,不顾劳累,一心为国,是在下的楷模。”
“韦大人,你的部队是这次的平叛主力,朝廷的援军现在已经驻扎在修城。你大可安心,等剿灭了范昆,我再向朝廷为你请上一功,估计布政佥事的位置跑不了的。”
韦大同喜形于色,掩盖不住满脸的笑意,恭敬的说道:“下官誓死效忠大人,大人叫我干啥我就干啥!”
“韦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本官是与韦大人一见如故,自当推心置腹。”
“多谢大人。对了,高大人,能不能讲点天都的事情给我听听开开眼,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出过平州,想必天都的新鲜事很多。”
“哦,既然韦大人想听,本官就说说。”高邦一边骂道这厮真是狡猾,谁知道是不是在试探自己,一边开始编造华丽的谎言。
就在高邦对着韦大同吹嘘天都的风土人情时,前面探路的斥候一阵风的回来了,报道:“大人,前面发现个奇怪的人,看打扮是夹山道士,拦在路上,非说要见主帅。”
夹山道士?高邦在平州多年,对夹山道士早有耳闻,也遇到过几个,但高邦一向不太瞧得上这些装设弄鬼的家伙,觉得都是些江湖算命的。修城是夹山道士的大本营,有道士很正常,但如今平州兵荒马乱,敢拦在军队前面的,的确有些古怪。
“韦大人,你怎么看?”
“什么夹山道士,高大人是他想见就见的吗?赶紧把他们揍一顿赶走。”韦大同扯开嗓门大喊,满脸凶光。
“等等,把他带过来,我在这里稍等。传令,大军原地休息一会。”
高邦眯着眼,感觉停下来后有些疲惫,不一会,斥候带着一个道士回来了,只见道士穿着一身青色道袍,手拿拂尘,面容清瘦,须发雪白,看起来的确有几分超凡脱俗。高邦让韦大同先上前试试,韦大同对着道士骂骂咧咧,说道:“他娘的,找死啊!竟然敢挡本大爷的道!”
只见老道士打量了韦大同一番,说道:“老道要见的是主帅,不是其他不搭干的人。”
韦大同气的满脸通红,扬起马鞭想打,举到半空中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高邦。
哦,看来这个道士有些本事,事情果真蹊跷。高邦决定自己上前看一看,先让十几个猛虎第三旅的精壮士兵上前,心想万一是刺客,也能对付。
十几个士兵上前围成一圈,把道士围在中央,拔出剑指着道士,高邦打量着老道士,出乎意料,老道士哈哈大笑起来,没有丝毫胆怯,一扬拂尘,看着高邦说道:“大帅何必大动干戈,老道手无寸铁。”
高邦微微一笑,说道:“老道士,别扯这些虚的,有什么事赶紧说,别耽搁时间。”
老道士端详了高邦一番,眼神直透人心,看的高邦十分不舒服,很想拔剑砍了他。
良久,老道士说道:“大帅,我观你面相,本应是大富大贵之人,但游龙搁浅,时运不济啊,不久将有大祸临头。”
士兵们听得,几个脾气暴躁的张口骂了起来,高邦心里一咯噔,有些眩晕,这老道士,怎么听起来有点准啊。老道士又说道:“将军,前路凶险,不能再继续前进了,否则将犯天忌,不仅将军性命堪忧,全军将士恐遭不测。”说完,道士转身告辞。
道士离去后,高邦面如土灰,呆呆的坐在马背上不说话。韦大同连喊了几声,高邦才回过神来,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就近寻找地方扎营。韦大同十分不解,但看高邦心神不定,也不敢多言,还指望着靠高大人提携自己,可不能惹高大人不高兴,高大人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夹山县城北,苏文秀听了扮作老道士的军师韩世毅讲述了只身吓退官军的经过,哈哈大笑,说道:“这些当官的,就是迷信。天赐良机,我等抓紧攻城。”
天华十三年二月底,苏文秀率领的的秦军突然从夹山县城北方出现,范昆的守城部队只有几百人,另有一千多人分散驻扎在控制区各地。顾卓死后,范昆的东征部队残军千余人被副将马哲带走,马哲自立为大梁皇帝,占据了夹山南部的几个镇,不再听从范昆号令。
范昆对于从北方突然出现的秦军猝不及防,秦军从修城迂回的战略取得了成功,修城的李全福部也加入了秦军,派出了五百人助战。
仅仅一日,秦军就攻下夹山县城,范昆带残兵南逃,秦军整合兵马后,苏文秀带着两千主力东进,准备进攻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