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邑城外,战马的喷鼻声不绝于耳,青铜碰撞的花火在空中飞舞盘旋,温热的血液随着冰冷的利刃洒向四周,远处,两军的雷鼓在隆隆作响,披甲的勇士们在奋勇向前。
城墙上的韩王信看着满地草原上的匈奴兵马,心里不由的发怵。汉皇将他迁都到太原一带,本意便是要他抵御匈奴,可要是真的与匈奴短兵相接,他也心生退意,马邑新修,不是坚固,且汉军军马不如匈奴军马能跑善奔,汉军士兵不如匈奴兵剽悍善骑,马邑犹如大浪下的扁舟,随时有倾覆的危险。
“收兵!”韩王信望着城下死伤甚重的汉军人马,终究下了退兵的命令,汉军仓皇退入城内,只留下欢呼的匈奴兵马在城外呐喊叫嚣。
匈奴大帐内,“先生睿智,劝本王先攻韩国,没想到那汉军如此软弱,一击即溃,今日小胜,全是先生功劳,明日攻下马邑,本王再为先生庆功,先生请。”冒顿执杯相尊,一饮而尽,脸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正熙做于西侧,将酒杯缓缓端起,刚送到嘴边便又立刻放下,本是舒展的眉头顿时紧锁,神色之中多了一份严肃与迫意。“汗王明日不可攻城,汉家兵法云:五则攻之,十则围之,今汗王军马不过是汉军两三倍,且汗王兵马善于骑射,若是两军对垒,胜算颇大,若是攻城拔寨,如何使得。所以,明日不可攻城!”
听到这,冒顿有些不解,问道:“若是汉军援兵来驰,又当如何?”“汉军良马稀少,善骑者更是凤毛麟角,以步兵对骑兵,那汉军有几成胜算,若有援军,只打便是,定能取胜。”冒顿听后不语,只一个劲的饮酒。正熙继而言道“韩国与代国燕国不同,燕王反叛已被镇压,汉皇定会派军驻扎以防不测,代国由汉皇兄长刘仲镇守,自有强兵,若是先攻两国,必然费时费力。今韩王信被召北上太原,缮城掘堑,屯兵驻粮,已是守势,定无重兵,故献策攻韩。如今马邑已是孤城一座,若是施加压力,无奈之下,必使信反汉投奔汗王,到时汗王便可集一国之力以资数万铁骑,南下中原,先入关中,拥蜀川之险为屏障,沿江东下,如此汉家江山唾手可得,汗王亦可万事无忧,不知汗王意下如何?”“善 善 善,先生妙策,依先生意,若是能入主中原,我便封你为关中王。”汗王大喜,沉浸在正熙所描绘的美好前景中不能自拔,还未成功,便许下承诺来了。
不知为何,正熙听了这话,心中有些隐隐作痛,关中王?他不禁冷笑一声,当初,将军不是为了这所谓的关中王与那刘贼翻脸的吗,可惜直到后来,这一尊位仍不是将军所有。正熙低头不语,又想起自己仍在大帐内,便强颜欢笑,回一喏字,先行退下。
及至帐外,迎面碰到了王后於氏,“哎呦,这不是正熙先生吗,不知先生最近可好?”那於氏扭着腰身,靠着正熙的肩膀,极尽魅惑姿态,嗲声问道。她的手不间断的在正熙后背游走,一双狐眼更是瞄遍正熙全身。“先生,你倒是说话呀?”正熙闻着刺鼻的脂粉,看着於氏遍身穿就的的羊皮狼骨,不禁哧笑起来,那於氏也算是草原佳人,自有风韵,可她偏艳羡南国粉丽,向她们一样涂脂抹粉,弄得自己格格不入。
“大胆,你敢笑我!”听到正熙的嘲笑,王后生气了,向后退去,摆起她那王后的架子,重新发出了她原有粗壮的声音,一粗一细的对比,竟也引的兵士与侍女笑了起来。“不许笑,谁笑我杀谁!”左右静下,大气不敢出。“正熙,今日你令我出丑,他日我定叫你好看。”王后愤怒的双眼似要喷出熊熊烈火将正熙燃烧成灰烬,咬牙切齿蹦出这一句话后,便气冲冲的走开了,只留下不以为然的正熙无奈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