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去大半个月,离这师徒大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花千骨的衣服也弄得差不多了,去师父的卧室找师父,屋子里却空空荡荡。
花千骨满绝情殿的转了几圈,也没看见师父的踪影,花千骨正无聊的赖在秋千上,师父怎么这样啊,都不在……
突然想到师父可能会在露风石,飞快的朝着后山跑过去。
师父啊师父,你在不在啊……
花千骨跑到后山,眼睛突然被面前一物惊住,恍如隔去百年光阴,一场旧梦重演。
那日,淡淡月光下,那日,丹青难描的画卷,画上的人,似雾似幻。
一袭墨发披散在肩头,一缕青丝浸在水里,荡在水面上,宛如一缕墨黑的瀑布,坠在点点银莹之下,洁白如玉的身子,优美无瑕的线条,轻轻浸在水里,那些触碰他的水花,荡起圈圈涟漪,莹闪透亮的快要溢出来。
花千骨一时呆立,师父……
花千骨已经没有上次那样看了一眼就鼻血横冲,却也是有种想狂喷鼻血的冲动=
忍住,忍住。
白子画已经察觉花千骨来了,简单的施了个法术,又是端端正正的站到她面前。身上发出淡淡的香气,芙蓉出水的冰清玉洁。
“小骨,怎么了?”
花千骨呆呆的看着白子画,依旧那么冷傲出尘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再也没有了那种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畏惧感。
哎,师父,你就不能让我多偷窥一会儿啊~
“没,没什么,那个,衣服。”花千骨从怀里展出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殷红的色彩浸满全身,几条图腾攀上肩头,流苏垂泄了一地,轻纱外笼,光是看外形,就有一种扑朔迷离之感,雍容华贵到了极致。
白子画看着那套衣服,自里至外,一针一线仿佛都含了浓浓深情,如潺潺溪水,流涌奔腾。
自然知道这个丫头的心思,怎么会让她失望呢。
“你的那套准备的怎么样了?”
花千骨挠挠头,微微红起脸, “只想着给师父做了,我的还没做呢……”
白子画微微一笑,似是万物都为之一颤。
双手微合,双眸微微低沉,一道白光从手心里涌现,掺着一缕艳红,照亮了半边天空。
一条红色衣裙顿时整整齐齐出现在白子画手心里。
花千骨愣愣的:“师父……这是师父做的?”
“恩……”早知道这孩子会来不及给自己做衣服最后匆匆了事,他可不能让他的新娘穿赶制的衣服啊……
他要给她一个最美的婚礼。
。。
那套衣服犹如天织,美到让人窒息。
花千骨泪光闪闪,当一个人已经把傻傻的付出当成习惯,即使她得不到回报,她也觉得理所应当,可是如果有一天她得到哪怕一点点的回报,她也会感动到心颤。
那是相隔两世的爱,是永远无法演说的情。
白子画轻轻揽住花千骨纤细的腰,声音如梦似幻,轻柔如同碎玉:“走,我们一起去换。”
明明可以用法术的,可是两个人都不愿意。
当白子画从寝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花千骨简直傻掉了,殷红的掌门印记配上那一身红袍,流苏衬着红纱的边缘,悠悠坠在袍子上,面如素纱,衣衫翩然,随风轻轻漂浮,仿佛再一吹,就要化成水。褪去一身的高洁不染,敛去一身的清冷孤傲,红的想快要滴下来的颜色,衬着他的每一步,似是漾出了方圆万里,泛起层层红的耀眼的璀璨朝霞。
全身超凡脱俗的仙姿仙貌,不免有经天纬地之感,那张美到惊天动地的脸,似是被衬上了缕缕红潮。
被花千骨看的有些不舒服,看着面前同是一身红衣娇艳如玉的小人,不免又联想起妖神时的她。
“怎么了?”白子画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穿除了白色至外的衣服,还把他家小骨弄得半天合不拢嘴,真的很奇怪吗?
花千骨则是像忘了怎么说话似的,依旧呆呆的望着他,师父,好妖孽……
半晌,花千骨才回过神来,这身衣服真合适啊,刚刚好。
花千骨一头扑进白子画怀里,抚摸着自己没日没夜给我师父做的衣服,心下不住欢喜。
风中,二日皆是一身红衣,微风拂面,发丝相缠,映衬着绵延万里的彩霞,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对从画中走出来的人。
纤长的睫毛拂过白子画的脸,痒痒的,再也没忍住,再也不想去忍,低头吻住了那两片柔软。
唔……花千骨惊的低吟的一声,却被白子画紧紧禁锢,像是要把自己融进他的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缠绵似水,无限柔情,两世的情念,排山倒海般袭来。
轻撬开眼前那人的唇间,舌尖轻轻探入,贪婪的摄取她口中的芳香,微微舔舐,准确的捕捉着她口中的每一丝柔软。
如清风般缠绵轻柔,如霜雪般洁美相依,如烟火般强烈婉转,如溪水般娇柔抚媚;诉说着彼此永远道不尽的情念。
“唔……”身下的人微微娇吟出声,意犹未尽的放看身前那人,皆是满脸排红。
“小骨,我爱你。”白子画轻轻出声,声音小到快要听不见,但是她仍然是听到了,猛地打了个机灵,师父,给她告白了呢……
再次扎进白子画怀里,似是永生永世都不想再出来。
“师父,这次我可以说完了。”花千骨眼睛里突然泪花涌现,如断了线的柱子,一颗颗洁莹的泪花打在二人的肩上,滴在二人的心底。
“我不相信正,不相信邪,不相信幸福,可我相信你。师父,我爱你。”
风里,画里,六界里,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失近了光彩,隐忍蚀骨的情念,肝肠寸断的绝望,腐心蚀骨的悲痛,这一刻,皆化为着点点柔情……
瑶池初见,她对他一见倾心。初上长留时,那个丫头,嚷着要当他的徒弟,她拼死练功对战,只为陪在他身边。绝情殿七年的师徒相伴,名为师徒,却早已情根深种。为他绝情,为他断念。为他盗神器,为她受极刑。天山的噩梦,将他们永远仙魔两隔,永远不会忘记,诛仙住下,他手提断念,一步步朝她走来,不会忘记,瑶池上,刺碎的是宫铃,伤透了的是心。所有人的死伤离别,所有人的利用背叛,从绝情殿到妖神殿,其实只有一墙之隔而已。她曾说过,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爱上他,她说过,来世一定不要再爱上他。可是为什么还是不顾一切去爱了。最起码现在,一切都好了,她曾从来不敢奢望这样的一个高度,如果是梦,她只愿永生不醒。他附在她耳边问她,要不要嫁给他。他吻她,他对她说,他爱她。她发了疯爱着的那个人也同样发了疯般的爱着自己。如果说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那她便是了。
紧靠在他的怀里,走到这一天才觉得,以前做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师父真的并没有负她什么,至少到现在一切都足够了。
她在,他也在。
人自安好,与君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