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姐这是?”男子疑惑地看着径直走下舞台朝他走来的女子。
“先生喜欢听我的歌?”
“呃,那是自然,可你…”他看向四周突然惊奇地发现,不知何时,满场的听众都已散尽,硕大的会场,竟然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已经散场了。”傅梓涟笑道,“先生还留在这,难道不是因为我?”
怎么回事?韩子奇不禁心生疑惑,下意识地正了正领带,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两声,“那,傅小姐,在下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起身向外走去,一只纤细的手臂软软地搭在他的肩上,她用手臂拉低了他的身子,踮着脚,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先生要去何处?”那柔得几乎让他全身酥软的声音,他的身体不禁一震,微偏头,可以看到她微红的脸颊近得可以听清楚她的呼吸。
她不是绝美的女子,却有让人难以抵抗的魅力。此刻的她,柔弱的样子,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细嫩的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衣襟,撩拨着他的野性。
“傅小姐这是要,玩火自焚吗?”他的眸淡淡眯起,声线却是稳定平和,听不出一丝急躁。
她邪魅一笑,未置一言,巧笑着勾住他的脖颈,吻向他的唇。
“…”他看着她,眸中渐渐显出情欲,果然,好本事。他忽然栖身压了上去,辗转着她唇齿的香软,却只是片刻,他便松开了她的唇,似乎在留恋着什么,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她的发丝。
门外,忽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他微微一笑,贴在她耳畔低声地道,“傅小姐可还满意?”他的声音十分温和,挺直了身,将手中的外衣抖开,披在她的身上,“晚上要多穿些。”他微笑,谦和有礼的样子。淡淡地看了一眼门外,“在下告辞。”他只穿了一件墨蓝色的衬衫,纤长的身形在微弱的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径直地向后台走去,轻车熟路的样子。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傅梓涟忽地笑了,带着邪魅之气,笑得惑然。
“傅姐。”一个记者打扮的人推门进来。
“嗯。”她沉声应道,紧了紧披在肩头的外衣。“落离。”
“属下在。”幕布的暗处映出那人的暗影,高挑的个子,纤瘦的身形,他的声音,沉得像一潭封死的湖水。
“跟上他。”
“是。”
正文 缘渡深浅
“咚~”的一声,阿古推门闯了进来,大喘着粗气,看起来十分焦急,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太过匆忙忘记了敲门,就这样尴尬地愣在了门口。
“坐下歇会。”离云汐淡淡道。
“谢…谢谢,暮姐。”阿古有些紧张地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平复了一会气息。
“找到了吗?”
阿古深吸了一口气,回道,“棂姐在火车站查到了凌先生的购买记录,三天前,他买了一张去往洺阳的火车票,前天晚上,洺阳肖家出了一起命案,肖家小姐肖净被杀,昨日起,肖家的股票全线下跌,据我们在洺阳的人回复,洺阳的经济在一日之间受到了全面打击,肖氏总经理顾晓…”
“谁?”离云汐猛地从座上站起,似乎强压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啊…肖氏的总经理…顾晓。”阿古有些怔愣,一向冷静得好像毫无情绪的人,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激动的样子。“据说,是肖家的上门女婿…”
“咣当…”离云汐手边的茶杯掉落在地,碎裂成一片一片,她的眉头紧皱,暗暗在桌下死死握拳…“你先下去吧…”
阿古有些迟疑地看着她,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还是那个冰冷包裹住的人,还是那般冷静淡漠的样子,却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如同往日一般冷淡的面容,他似乎终于可以读出些情绪,像是,很深的痛苦…
“出去。”她依旧冷静地道,明明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却让他觉得莫名心酸,他慌乱地站起身,犹豫着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有泪水悄悄滑过脸颊,胸口窒息般的难受,她扶住面前的桌子稳住脚步,双手死死地抓紧办公桌的边缘…她的面容,仿佛还是如同往日一般的冷静,目光却在渐渐涣散,她忽而感受到了同三年前一般的无力挣扎,一幕幕鲜血的过往,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她站在众多的尸首之见,那一夜她流尽了一世的悔恨…
阿古有些呆愣地站在门口,不知该做些什么,此刻他倒是很希望里面的人,可以发出几声痛苦的悲啼,可,什么声音都没有,一片静寂。既无器物砸碎的声音,也无绝望孤寂的哭泣。有的只是一片让人无措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