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云风忍不住仰天大喊一声,两行泪水从他双眼流出,眼见陈苗就要被吞吃殆尽,云风痛苦到了极点。
那晚在旅馆遇到的情景瞬间浮现在眼前,陈苗因喜欢上了云风,放弃了投胎。而刚才陈苗的一番话,打中了他内心的柔软处。
“给我滚出去。”云风大喝一声,猛地一咬舌头,将满口鲜血咽了下去,而后又从黄布包中拿出引魂香,雄黄酒,甚至赤硝,一股脑的吃喝下去,拿出天火符。
双手结印,嘴中念咒,而后手一摆,将它吞了下去,双手成倒扣状,一手扣在丹田,另一只手扣在天灵之处。
“茅山有天火,专灭鬼与魂,人身火与炉,魂魄俱相灭。急急如律令!”在茅山术中,此称为:“天火灭灵咒”,这个灵咒乃是茅山弟子为自己所创。
茅山弟子以驱邪捉鬼为己任,说不定哪天就会遇到不可抵抗的存在,若鬼物进入到了身体之中,便可使用此咒,但是这个咒乃是同归于尽的咒法,用完之后,不仅鬼物消失,自己也很有可能就此死去。
不到最后一刻云风也不会用出,但此刻要想活命,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云风的脸色陡然变得潮红,五个恶鬼相继从他身上跑出,身上还冒着烟。
云风并不是真的想和他们拼命,这一步不过是要逼他们出来罢了,再说了,以他的本事,还不能将这个咒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虽然成功的逼出了它们,但是他的魂魄也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与此同时,只剩一半身子的陈苗从他身体内缓缓飘出。
“天师,小苗没用!”陈苗说完这句话,下半截身子又长了出来,不过她的身子几乎已经虚幻的看不见,眼看着就要消散。
“别说傻话。”云风说道,急忙打了个固魂咒在她身上,陈苗这才停止消散,云风拿着瓷瓶对着她,陈苗顿时变成了一缕青烟,钻入到了里面。
“云风兄弟,你怎么样了?”许二驴一剑劈开面前的恶鬼,跑到云风旁边关心的问道。
“你没事吧!”张爱玲也飘了过来,她还指望着云风帮她找到陆思义的转世呢。
“你们为我争取两分钟的时间。”云风好像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说完一站而起。
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那便是“借阳!”
借阳,乃是茅山弟子被逼到绝路背水一战的方法,是施法者几乎在绝望时才会采取的手段,他能让施法者的法力大增,但是危险性却极大,自汉代茅山第一代祖师丘同生真人开始,一直到现在,先后有六代掌教借过阳,但是只有两个成功,其余四人皆是破了元气和断了筋脉,从而一身失去了一身本事。
云风不知道自己死能不能成功,但是若不施展此术的话,那则没有丝毫取胜的可能。
云风从黄布包中拿出自己的道服,穿在了身上,取出檀香点在自己的七关处,封住了自己全身阳气。
脚踏“八卦罡”,双手十指互扣,单腿弯曲,另一只腿放在弯曲腿的膝盖上,嘴里念道:“茅山弟子,今借众之阳以平之阴虐,阳可以之,阴不能则溃,愿众生灵来助我,不可身溃以全。”说完保持着这个姿势,双臂张开,头顶向上,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一般。
与此同时,方圆几里内的人或者动物身上都有一丝看不见的,但却是存在的淡淡地阳气从他们身上飘出,而后往云风这聚集而来。
顺着云风的脑袋进入进去,整个房间的阳气立刻充沛到了极点。
恶鬼们此时也攻了过来,它们已经中了鬼老头“冥降”,没有了神智,鬼老头给它们下得命令就是杀掉李云风,所以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
许二驴和张爱玲知道云风的施法到了关键的时候,用尽了全力阻拦它们。
越来越多的阳气聚集到了云风身上,头发都飘了起来,脸上涨红,现在的云风正在忍受的极大的痛苦。
就在他快要感觉撑不住,破元气的时候,阳气终于渐渐变弱,云风知道只要自己挺过去,便能成为第三个借阳成功的茅山弟子,当即咬牙苦苦支撑。
几乎是倒了一个临界点,阳气终于不再往云风身上而去,云风猛地睁开了眼睛,身上的气势几乎是增倍的变强。
云风经过借阳,几乎到了耳通的境界,但这只是暂时的,时间一到,阳气一散,他又会变成原来的样子。
看着张爱玲和许二驴两人苦苦支撑着,又看到女童还坐在阵中抬头看着上方,眼中尽是迷茫之色。
“降头师,我李云风从此和你不死不休。”这次的事情,都是那个降头师害的,不然云风不会如此被动,虽然他的法力涨了许多,但估摸着短时间依然解决不了它们。
当即单掌当胸,脚心踏地,嘴里念道:“玉清有命,告下三元;十方曹治,禀命所宣;各统部属,立至坛前;转扬大化,开济人天;拜请祖师来相助!”
此也叫请灵,不过请的是茅山祖师,能请来自己的祖师相助,便说明云风已经凭借着借阳沟通了人间域,在茅山术中,请自己祖师来帮助又叫做“神打”,意为请神来打鬼。
不过云风毕竟不是耳通境界,这第三步好像有千斤重,怎么也踏不下去。
云风脑门上立时就冒出了汗珠,请灵最重要的便是这第三步,若是踏不下去的话,那他也会因此而丧命。
“啊…”许二驴虽然成了怒煞金刚,并且手握龙渊,但终归还是不敌诸多恶鬼,被一个给咬断了一根手指。
张爱玲顿时感到压力大增,这一幕云风看的清清楚楚,心里更加着急起来。
“你大爷的,老子借阳都成功了,就不信栽在这一步!”云风心里呐喊了一声,嘴里念了茅山的一个小法术“千斤定”。
“咚!”
一声巨响,云风的第三步终于踏了下去,脚下的瓷砖直接被这一脚踩得四分五裂。
顿时,一股巨大的阴风凭空升起,张爱玲也好,女童也好,许二驴也好,甚至那几个恶鬼,都露出了惧怕的表情。
“阿嚏!是哪个不长眼的臭小子将老子请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伴随着阴风在此地响起,一个穿着破烂的道袍,样貌猥琐,光着脚丫,满头乱糟糟的老道士虚影,挖着鼻孔,向云风这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