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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星光永夜

浮生殆尽之永歆合琴

  澜阡绯嘴角上扬,看琴歆,借着怒气出拳,心中嘲笑道:赤手空拳怎么打的过人家,明摆着输。

  影歆看着冲向自己的琴歆,收了笑快速躲开。却不料琴歆使用一招移形换影,将自己的玄清剑顺势抢走了。

  “可恶!你把它还给我!”影歆大吼道,没有了剑,她还怎么用玄元剑法?

  “你这把剑挺好看的,借我玩玩嘛。”琴歆对影歆扮了个鬼脸,挥舞起玄清剑来。

  影歆继续吼着:“你把它还给我!”

  琴歆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挥剑,撒娇似的说:“姐姐我不会用剑,你教我怎么用这把剑好不好?”影歆上前去抢,却被琴歆躲开了。

  “姐姐你别过来啊,当心我伤着你……姐姐你这剑,是不是这样用的?”琴歆念起口诀,随即执剑冲向影歆,大喊一声:“玄元一式!”

  “玄元一式?那不是方才那位暗属性弟子所用的招数吗,怎么她也会?”“就是,就是啊。”底下人头攒动,面面相觑。

  观术台上,千涵看出端倪,暗笑道:“这丫头,三日不见,学精了。”澜阡绯看这招式,也明白过来,嘴角上扬。看来自己刚才小看了这丫头。此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夜魄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闪过一丝笑。

  枷棘惊叹,抓着纯雪的衣袖直摇,激动道:“阿琴何时会玄元门剑法的?”纯雪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摇摇头。

  影歆不敢相信琴歆竟会自己门派的玄元门剑法,俏脸上早已不见了笑。

  四周玄光乍起,却没有方才影歆使的那一招刺眼。光是柔和的白,似水流泄,如水潺潺。再一看,这光便不是光,而是法阵中以及法阵外決水池中的水。

  观战弟子不知琴歆所然,不是说是玄元门剑法吗?怎么又变成了浮生宫法术。

  影歆看着四方決水,檀口喃喃:“这是……浮生宫法术?”

  “你说我是连滢水术和引水术都分不清的白痴凡人,于是我便将这引水术使给你看。”

  琴歆用玄清剑将用引水术布下的水阵划开一个口子,走到影歆身前,将剑插入鞘中,微笑道:“别忘了,这里是浮生宫,比起剑法,浮生宫法术更胜一筹吧”

  “不,这不可能,我玄元门剑法怎抵不过这区区浮生宫法术,一定是你用什么暗术对不对。”琴歆没有回答,只是莞尔一笑,缓慢走出水阵。顿时,水阵崩塌。

  影歆败。

  琴歆跳出比试法阵,迎来一阵欢呼。弟子们上前,枷棘和纯雪围着琴歆,为她赢得比试而兴奋。

  “阿琴你真厉害,小小引水术都能被你用到如此地步。”

  “哪有,我只是按照口诀去做的而已。”琴歆面对枷棘的谬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纯雪兴挥着拳头道:“这下可是给那个什么影歆一个教训了,谁叫她欺负你的。”

  与此同时,影歆从阵法中出来,出阵时,衣物上的水全都不见了。原来这便是设阵布栏的原因。

  影歆走到琴歆身边,嘁声道:“呵,你少得意,我不过是一时大意,若有下次,我定会叫你输的很惨!”

  影歆瞪着四周围着的人,拔出玄清剑,呵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输了的啊,还不快给本小姐让开,小心本小姐给你们一剑!”众人识趣让出一条路。

  纯雪冲人群后的影歆大声道:“就算是下次你也还是会输给琴歆的,哼!”

  枷棘轻笑着制止住纯雪:“好啦,人家都走远了。”

  琴歆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面前的两人,心底是无比的感激。殊不知观术台上,千涵此时也在为她骄傲。

  

  不知何时,山中的红日忽得就落下了。明月不知倚在那丛树枝头寻不着痕迹,只有珍珠般的星撒满了湛蓝的夜空,透着幽静的光。

  泠水间一片静谧,依稀听得泠水河中的水缓缓流淌。一天的比试下来,大家都觉累了,便也早早的睡去了。

  纯雪和凉然的比试是今日最后一场,最终的结果出乎意料的是纯雪败。

  当大家都安慰纯雪时,纯雪只是笑笑道:“我本就不想拜师,这下正好……正好……”

  

  琴歆毫无困意,但枷棘与纯雪都睡了,她也便卧于床上闭眼休憩。

  倏忽,琴歆依稀听得门外脚步声,猜想是有人起床小解,便没怎么在意。可是,应比脚步声更大的开门声她却没有听到,而那脚步声还在门外,似乎一直在她们寝房外徘徊。

  想进却又不能进。

  “唉……”门外一声轻叹让琴歆一下子惊坐起。门外那人似乎听到这些许的躁动,兴喜起来。

  “喵……喵……喵……”门外又传来几声猫叫。纯雪翻身呓语道:“什么猫,这样聒噪……”又睡去了。

  琴歆敢确定,门外那人想要自己出去,便轻声穿好衣物,草草地用一根发带束发,蹑手蹑脚地开了门出去。

  屋外一片漆黑,只有满天星斗发出零星的亮光。

  琴歆水灵的眼睛在这黑夜里忽闪,想要看清门外的人在何处。环顾一周,无果。便向外试探着走去。

  琴歆踏上石桥,轻声试问道:“有人吗?你是找我吗?喂,你在哪?”无人回应。

  这时,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人,一手将琴歆的手和腰挽住,一手捂住琴歆的嘴,将她拉走了。不及琴歆反应。

  “唔呜呜……”琴歆号叫,蹬腿反抗。为什么又是从后面袭击,为什么又是我,呜呜呜……

  “嘘,别出声,我不会害你,只是想带你去个地方。”那人在琴歆耳边轻声道,温柔的话语和他身上的清香让琴歆不禁沉醉,一时间忘了反抗,落入那人怀中由他拖抱走。

  不一会,二人便到了浮生宫某处。那人轻放开琴歆,立于她身旁。琴歆方位本就不好,加之又是夜晚,竟不认得自己所在何处。

  “这里……是何处?”琴歆向他问道。

  那人轻笑道:“你不认识了?这里是你将影歆打败的地方,浮生宫的斗灵台。”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打败了影歆?你是浮生宫弟子吗?”

  那人眯眼笑道:“这么多问题,你要我怎么回答?”

  琴歆咽下满肚子疑惑,想了一会,才问道:“那……你能先告诉我你叫什么,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吗?”

  “我啊?”那人笑着坐下,“我没有名字。我带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和你说几句话。”

  “哦。”琴歆点点头,“诶,你怎么也没有名字?你的双亲呢?”琴歆跟着坐下。

  “也?”那人嗤笑道:“也是,天下无名氏这么多,也不差我一个。我自小啊便是一人,爹娘对我来说从来都只是记忆中的一个称呼。”

  琴歆见他说的有些伤感,连忙转移话题:“那……我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

  他望她:“你给我取名字?”

  她点头:“嗯。我的名字便是我自己取的。我叫琴歆,古琴的琴,歆羡的歆。”

  他眯眼:“玉声之器却欠音,你这名字,有些丧气啊。”

  琴歆颦眉撇嘴道:“人家好心好意想给你取名字,结果你还说我的名字丧气,真是好心没好报。”

  “好了好了,我听你取名,看你能取出什么好名字来。”那人笑着曲肱而枕。

  琴歆思索一番,问道:“嗯……你今日穿的是何种色彩之衣?”

  “荼锦之色。”

  “小荼怎样?”

  “如此随意……是给我取名字吗?”

  “那……小锦?荼荼?锦锦?”

  “我明日便换衣服……”

  “别啊,容我再想想。”

  琴歆也躺下,看着满天繁星,思绪万千。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无忧无虑,不用为凡事发愁,不必担心他人的言论,不用为自己的身世而而谨慎……

  今夜之星真美啊……

  “永夜……宁永夜如何?”琴歆微笑道。

  “比前几个好多了,就这个了。”宁永夜望天微笑,暗自庆幸没有违背族籍。

  琴歆叫道:“小夜。”

  宁永夜应道:“……啊?”

  二人一同侧 头,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时间悄然无声地静止在这一刻,唯有清风徐徐,将他身上清新的气息送来。

  虽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却能感受到黑暗中对方的目光。

  我是不是见过你呢?

  大概是觉得对视有些尴尬,二人又将头转了回去,一同看着漫天繁星。

  琴歆叹道:“今夜之星恍若流萤,好美啊。”

  宁永夜应声:“嗯。 ”

  安静片刻。

  宁永夜道:“明日的比试,你定要努力。越到后面越难,我……希望你能取得头筹。”

  琴歆暗自握拳:“我会的。”

  琴歆打了个哈欠,揉眼道:“嗯……荼锦之色,你是风属性弟子吗?”

  “不,我不是浮生宫弟子。”

  “不是浮生宫弟子?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自有方法。”

  “什么方法。”琴歆有些困倦,连说话都有些迷糊。

  宁永夜笑说:“不告诉你。”

  “唉,如果我说……我是妖你信吗?”

  “我还说……我是……我是琴器呢。”

  “你在说梦话吧,琴怎么可以变成人呢?”

  “我没有瞎说……我真的是琴……一把……神琴……是掌门打我边城认得(是掌门把我变成人的)。”琴歆嘟嘟囔囔,好似醉了酒。

  “你在说什么呢?”宁永夜转头看向身旁一动也不动的琴歆,凑近闻了闻。

  睡着了?

  宁永夜笑道:“还真是在说梦话。”语毕,横抱起琴歆,往泠水间走去。

  远处的草丛中,一双碧眼凝望着二人离去,直到看不见了才跑走。

  那物跑至山下,一蓝衣男子正反手背对着等待它的到来。那物跑着跑着,洁白的身躯发出鲜红的光,化作一黑蓬女子。

  女子见前方高挑身影,在他不远处单膝跪地,屈身膜拜道:“少主。”

  男子侧脸询问:“怎么样了?”

  女子低着头,吞吞吐吐:“属下……属下看到了二少主,二少主他……和目标在一起。”

  那人转过身来,急促道:“他?他不是中了我的冰剑吗,”眯眼望着女子:“怎么,还能跑到这里来?”

  女子低头,抿嘴微声答道:“属下……属下不知。”

  男子目显厉光,命令女子:“你给我看紧他,别让他坏了我们的好事!”

  “属下遵命!”

  女子拱手领命之后,便跑开了,一双红色绣花鞋踏在枯叶上,在这个幽静的夜发出清脆的声响。

  女子跑着跑着,又化作一只碧眼白猫,灵敏而又飞快的向着浮生宫跑去。

  男子看着女子渐行渐远的身影,手捏成拳,闪现着幽蓝的光。

  我一定不允许你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男子松了拳,往女子去往的地方走去。

  

  次日,琴歆在冷风刺骨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石桥上,氤氲雾气漫上来,包围着她。背部酸痛,但没想太多。乘着还没人起来,蹑手蹑脚地进了寝屋休憩。

  琴歆每自想起这个星光璀璨的夜晚,便会想,那是否是自己的南柯一梦。因为梦中那人真实的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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