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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讲课内容共勉

这里日记君

  11.11对于爱迪生来说,在那盏灯终于达到他所预想的效果之前的那两千多次试验,其实都是练习。只要那盏灯还没有达到他预设的标准,哪怕他把实验进行到三千次四千次,也只能算是在练习,在探索。有谁敢说,没有之前的两千次实验,爱迪生能研制出那盏符合预想的灯泡?所以,从技术层面来说,写作就是一种从心灵到语言的飞行,这飞行,是需要练习的。我们所有的写作行为,或多或少都在为某一天写出上品好文,在作铺垫,在作准备;如果你还在继续写作的话。你的每一次练习都有可能失败,也有可能接触到艺术的一个高点,这就要求我们的练习,不是随心所欲的,而是尽力而为的。最后,事实会证明,你写下的一切,都不会空费,

  哪怕是不成篇的东西,因为在所有成篇的构思和不成篇的零碎写作中,你的心灵得到了锻炼,你的“手艺”得到了锻炼。除少数人具有对语言的某种先天性的组接能力之外,大多数人,如果没有几十万字的练笔,对题材的掂量、对语言的操纵和掌控都会存在各种问题。几十万字,这个“量”上的练习,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个热身。有人认为,越是写自己的身体感悟,似乎也就具有了个性。个性肯定是可贵的,但越表露这样的个性,往往又会流于个人化的自恋,缺乏必要的客观性。你的个性,往往不过是千万人的大同小异的个性,就像有一个说法——当你打哈欠的时候,世界上很多人都在打哈欠——所以,你的这个个性,其实充满了共性;不具体,没特点,值不得去写,算不上有意义。我们的作品不是专门用来表现自己的,虽然,无论你是用哪一个人称来写,都是在表达自己的思想观念。这并不难理解,因为人不是单独存在于世的,它有独立性,但它的独立性是属于整个世界的,是与整个世界联系着的,因此通过写作表达出来的东西,肯定不能限于个体“小我”的情绪,但也不一定非要处处都体现“大我”的指向。它需要衡量个体与群体的关系,个性与共性的关系。要清楚,思想转化为语言文字,一旦成文,这文章必有所指,不然它就很难成立。因此个人化的东西(情绪、情感、思想、看法),要与实在的现实生活结合起来,与某种精神观念结合起来(这种结合,是有艺术性的,取决于你个人对这门艺术的修为程度),表达出某种意图,某种主题;这种成文的“意图”“主题”,不单单是你自己的观点、意图,它在群体(也可以已理解为共识、常识性的东西)那里,也是不悖常理的。你是你自己,但不仅仅是你自己;你属于群体,但你又独立于群体——这个辩证关系,需要梳理,进一步认识,你才会知道你与世界的距离,你与群体的距离,你与自己心灵的距离,你与语言的距离。练笔,就是在练——对这个个体与群体关系的“度”的掌握与控制能力,练你与世界的关系的认知能力,练个体意见与群体共识的整合能力。如果一个屠夫卖肉之前,对猪身上的肉缺乏认识,他往往就会把优质的里脊肉卖成五花肉的价钱,太可惜了。这是指对题材的估量。[提问如何提高自己描述事物的水平,或者说在阅读此类文章时如何更有效的理解?解答这问题好,比较深奥

  认识到这个距离之后,你就会发现自己在世界里的局势(不能展开,一言难尽)]有些题材,不要急于去写,因为如果没有较好的写作功底,很容易写纰,还不好修改,要把它暂时养起来,像养一头猪那样,小心伺候着,养肥了再写。如果一个驾驶员,对方向盘、档位和路况掌握得不够,当遇到堵车、挤车、转弯的时候,可能就转不过弯来了。这是指对行文中遇到的情况。什么是练习?练,就是一种辨识和确认,对世界的辨识和确认,对自己的辨识和确认,对身体的确认,对心灵的确认,对一系列承前启后的因袭观念的辨识和确认,对真伪的辨识与确认,善恶的辨识与确认,对源远而来的传统的辨识与确认……练习,就是要练习自己对世界在意识上的认识与把握;练习,就是让个体心念与群体观念发生对撞,产生属于你的认知或发现的思想;练习,就是在练——从感觉、意识、思想,到语言文字上的传达能力;练习这种传达能力的间接传达和直接传达能力,这里面就包含了叙述的虚实关系。鲁迅在他那个认知水平下,为什么会写出——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这种看似病句的语言,因为这句话,可以表达出的不止是一个——“我家门前有两棵枣树”的实指概念,他这样处理这个句子,是要试图呈现出一个图像性的空间形态。也就是它的能指。通过这样的语言结构,也就超越了简单直白的说明,这个句子,超越了简单直白的说明之后,也就抵达了他想表达的那个物象的空间关系,并启发了读者的想象。由于这种组接构成方式,语言的张力顿时产生出来,艺术效果也就出来了。这种极具创造性的语言,一旦被创作者创造出来,就打上了个人风格的标签,其他人很难模仿复制,你一模仿复制,人人都看得出来是从哪里弄来的。像鲁迅先生在这里的这种语言,只有高手才弄得出来,从手法上来说,有点儿像虚晃一招。就像两个武林人士在搏击,如果不是高手,功夫不到那个层次,你还想玩虚晃一招,只会把自己晃进去,弄得更加被动。虚晃一招不是目的,目的是下一招。这就要说到对语言的掌控。

  语言是一匹野马,我们找到题材,获得审美发现,得到思想认识,不过就如同——看见了一匹马。看见马,并不等于你就拥有了这匹马,不等于你就能够驾驭马。要练的,正是如何认识它驾驭它的能力。我们常说某些作品的叙述如行云流水一般(言下之意其实已经包含了它的结构的合理性),那就是驾驭能力的体现。语言关没有过,想要驾驭这匹马,就好像,你没有熟悉缰绳、蹬子、马鞍以及马的脾气。这个时候你就匆匆上马(行文),肯定是掌控不住的。掌控不了,它就不会带你去想去的地方;掌控不了,这匹马就不会按照你的意愿(立意),去跨过那一道道修辞的沟沟坎坎,不会如你所愿地踏上你预设的结构之路,达到你早已经望见的那个村庄………前往意义的彼岸,不过就是你眼中遥遥无期的旅程。所以,基础很重要,磨刀,从来不误砍柴功。再来说这个“度”。如何把握这个“度”,这时的情状,有点儿像待人接物——比如有客来访,人一进门,你就大呼小叫,把通常的泡茶、让座,做得过了头,做得太热情,这就会让人感到不真实,有种虚情假意的感觉——如同修辞过多过当。反过来说,你不热情,又会显得冷淡,对人不尊敬,让人以为是不欢迎?所以,把真实的东西、情感写出来,并不等于表达了真情实感。有人很困惑,我明明写的是真情实感,你怎么会说是虚情假意呢?因为这里面存在一个从意识、思想,到语言文字表达的转换过程,转换的好坏优劣,取决于你对世界的认知、对写作技巧的掌握程度。比如打靶,你明明看得见靶子,你也确实瞄准了它,并且还非常专注,可为什么很难击中要害地方呢?一样的道理。从思维意识到语言表达,中间的介质是词汇、语言、语气,语言组接方式(先说什么,后说什么),经过这些东西,呈现出来的你的真情实感,其实已经打了个折扣。就如同子弹穿过空气、风向和距离,等到了靶子哪里,往往就打不到靶心了。所以要讲求技巧。还有一种情况:作者写了很多,自己以为已经到位了,但其实并没有真正把想表达的表达出来;读者来看,甚至感觉不到他的真实意图。这如同一个讲笑话的人,才说出几句话,或者讲完了笑话,他自己已经笑得不得,可听众不知所云,不会笑,因为能让他发笑的那个意境,还在他心里面,并没有真正被讲述出来,他能感到,但读者无法感到。所以,我们说,这取决于你对世界的认知、对写作技巧的掌握程度。世界,包括很多情形——最虚无的,近地层的,文化层面的,历史层面的,事物本身具有的,事物在关系中构成的,地域性的,民族性的,思潮,语境……等等。没有练习,很难操作。

  同样的道理,你明明在说“我爱你”,而且心里面充满了无限真诚,但是对方听起来却很像谎言。

  因为对方不知道如何来确认你说的是真实的,对方感觉不到你的真实,没有真实感,所以,这就涉及到表达的技巧。我们写散文,就讲求真实,但并非直说直话就万事大吉了,里面同样存在表达技巧的问题。小说更不用说,虚构的东西,你要让读者感到是真的,是合理的,是没法推翻的,就更要讲求技巧。所以圈内的共识都认为,小说是一个技术性很强的体裁。想要表达真情实感,需要技巧,需要掌握“度”。有时候是实写,有时候实写不如虚写,有时候刻意写,不如用白描用简笔,就是这个道理。

  嗯,对了,【打个比方说,说一句我爱你,或许对于人们来说,得浪漫,为了这么一句小小的承诺,而花费不小的力气,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一句讥讽,所得到的缘由却是因为自己的话语不真实,那么,这根本就是一场空】经过这个事情的人,虽然会碎心,但是也会成长,写言情小说之类的,还不错,应该可以达到专栏作家的地步.....

  比方,你位于一个山顶,此时你看的城市是不是不再是你在城里看到的那样?好像很安静了,你甚至看不到人。

  而我还在城里,我看见的城市充满喧闹,我觉得好闹。但是,世界绝不是我和你看到的这样,因此才需要阅读,了解自己的身体和心灵的能见度之外的东西

  《红楼梦》里那句“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后一句,本质上说的就是对“度”的认识、理解、把握与掌控。待人接物是这样,写文章也脱不开这个尺度的运用——谋篇布局,遣词造句,处处都体现着尺度。尺度的把握,如果没有对世界的认知,人际的历练,几乎很难游刃有余。行文中,修饰过多,过当,那就是尺度把握不好;布局上,有些章节本该适可而止,但却被多余的情节拉长,这也是尺度没把握好。而尺度把握不好的原因,是你对所写的事物、对人性、对创作的基本要求,对事件本身,对你想要表达的主旨——都认识得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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