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混浊的绿色液体中，游衮的脸色异常沉重，即使是投影，都可以看到他脸上隐隐的严肃。
剧烈的疼痛持续了很多天，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让陈旧脆弱的神经雪上加霜，他无数次想死去，但每当如此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诫他要坚持。
他坚持着，即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坚持的是什么。
这绿色的液体也并非毫无用处，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旧脆弱的神经变得坚韧，损坏的肉体也渐渐恢复，并且变的十分强大。
那是一种他说不出来却切实感受到的强大，从未有过的强大。
陈旧张开嘴，液体随之灌入他的喉咙，但他却没有因此受到影响，而是发出声音，语气中满是疑惑和茫然。
“我……我叫陈旧。”
投影里游衮和米里互望一眼，纷纷松了口气，看来忘掉的并不是关于陈旧自己的记忆。
游衮沉声又问道。
“我是谁？”
“衮啊！”陈旧干涩艰难的吼了出来，神情是褪不掉的讥讽。
“我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妈的，之前那一拳等我出来就还给你！”
米里和周围的科研人员面面相觑，哑然失笑，显然都被陈旧的突然爆发惊呆了。特别是游衮尴尬的样子，可是从未有人见到的。
看到他们的顶头上司在陈旧手里吃瘪，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即使游衮的眼神充满恶意，都无法阻止他们停止。
游衮揉了揉鼻子，喃喃自语。
“原来我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事吗……”
随即他不解的看着陈旧，道。
“那你忘了什么？”
液体中陈旧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脑袋很混乱，什么都记不起来，可是你说的那些事我都知道，要不你把我这些年来经历的事都说说？”
“我靠！”听陈旧这么说，游衮很没有形象的跳了起来。
“你小子这些年来的事我怎么知道！自从你加入‘血执’之后我和吴拟就失去了对你的掌控，鬼知道期间你经历了什么。”
如果不是陈旧行动不便，他很想做出一个挠头的动作来表明内心的无奈。
陈旧试着问道。
“那就没有办法了？”
投影中游衮意外的摇了摇头。
“非也！如果是‘血执’那段记忆的话，问问你的小女友不就行了。”
季笑她可是跟着陈旧在‘血执’混了几年了，这期间发生的事问她不就行了。
“等等！”
谁知陈旧露出茫然的神情，缓缓道。
“我有女朋友？”
游衮愣了一下，随即贱贱的笑了起来，一副‘我懂的’的神情，咧着嘴笑道。
“还装呢！不是我说你，别人命都不要了不顾一切跟你加入‘血执’图什么？不就是心里有你吗！陈旧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让季笑死心塌地的？”
发现陈旧非但没有跟他吐槽，而是面无表情，游衮眉头一皱，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叫道。
“卧槽！你不会把她忘了吧！”
陈旧不断敲打着头，表情狰狞，似乎是在努力回想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可和之前不同的是，关于她，脑海中只有让人无力的空白，就像被什么强行抹去一样，没有任何印迹。
半响，他抬起头，看着游衮，问出了一个让后者震惊的问题。
“我……是谁？”
游衮没有吐槽，他的脸色异常凝重，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旧忘却的竟然是季笑！
原来，那个他一直拒绝的女孩，在他心中是那么的重要。
身边，米里的脸色一变，手中仪器传来的数据让他心中一震。
他看向游衮，一字一顿道。
“老游，有个不好的消息，刚刚你喊出季笑这个名字的时候，陈旧的脑电波十分稳定，没有任何的跳跃和突然梯降，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游衮身子一颤，沉声道。
“你确定？”
米里干涩的点了点头，后者嘴角随之泛起一抹浓浓的苦涩。
就算是失忆，如果有该记忆关键词的刺激，就算是深层遗忘都会引发脑电波的变幻，而陈旧却没有这样。
这只能说明，他要么是根本没有经历过，没经历过，自然没有任何反应；要么，就是他的记忆消失，根本没有那段记忆，更不可能有反应！
显然，陈旧关于季笑的记忆消失了。消失不同于遗忘，后者仍然有可能恢复，而消失，则是真正意义上的抹除！
不会记起，不可能记起。
液体中，陈旧茫然的默念那个陌生的名字，心中却没有任何感觉。他知道，那就是自己失去的东西，他更知道，他找不回来了。
“失去记忆的我，还是陈旧吗？既然不是……那么……我是谁？”
培养仓外，看着失神的陈旧，游衮神情不定，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季笑，怎么面对陈旧，吴拟他肯定要把自己家祖坟操翻，别说他们，就连游衮自己都想抽自己一耳光。
你说二号药液就二号吧，非要作死用什么一号，现在虽说成功了吧，但记忆没了，这他妈算什么事啊！
“陈旧，季笑还在等你。”
游衮对着麦克风喊道。
“不就是记忆没了吗！多大点事！找回来不就好了！退一万步说，季笑又没死，找不回来了再去创造不就行了，你现在知道，季笑对你的重要了吧！”
说实话，游衮的话虽说激励了陈旧，让他不至于低沉下去，可身为当事人的陈旧知道，就算和那个‘季笑’见面，他也不会想起任何有关的一切。
可是，看着游衮声嘶力竭的劝慰，看着他焦急的样子，陈旧心中升起一抹温暖。
兄弟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能继续萎靡不振？我陈旧，怎么可能在这里就跌倒！要知道，我可是‘王’啊！
“哈哈！衮啊！”
想到这，之前因为记忆失去而迷茫的心劫迎刃而解，陈旧只觉前路一片通旷。
他朗爽的笑道，脸上浮现起讥讽的神情。
“你小子心里愧疚了吧！哈哈！我陈旧怎么可能因为这么屁大的事萎靡不振？”
见陈旧笑了起来，游衮立刻换作一副贱贱的表情，瞪着死鱼眼不屑一顾。
“呵呵，被我的演技唬住了吧。”
游衮死不承认自己的真情流露。
“屁！”对比陈旧当然鄙夷的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朝游衮的投影竖起中指。
“赶快把我弄出来，这地方我都呆厌了，就和娘胎里一样，真难受。”
陈旧要出来游衮自然不会阻止，他转身让米里去准备相关事宜，顺便让人开启了训练场。
既然陈旧已经恢复了，那么计划自然要照常进行，本来从陈旧出来到进入训练场是有一段休息时间的，不过看样子，似乎不需要了。
来吧，陈旧。
让我看看你全部的实力吧。
能让你冲出内心世界的，属于‘王’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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