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淼淼也是真的累了,她躺在床上,木木的看着头顶的大红帐子心里充满了悲哀,原本因着今日延熙帝如迎娶般对待所产生的感动和甜蜜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这才发现她一直在做着一场爱情的美梦,却忘记了便是延熙帝喜她,便是她是延熙帝的妻,却并不是唯一。
想起刚刚在承恩册子上看到的那些记录,虽然记录上自延熙帝去年南巡回来后便再未召幸后宫女子,可却也不代表着她们之间不会再有他人。
这般想着,她才发觉自己当时确定的爱情有多脆弱委屈。
容淼淼心里越发的难受起来,心里升起一片伤心和烦躁。
李姑姑看着床上面色不愉的容皇后,终是忍不住开口劝道:“娘娘,这种下懿旨的事是您的本分,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这后宫上百个女人,多那六个不多,少那六个不少。但这是您对圣上的一份心意,圣上给了您如今这么大的恩宠,您又有何不能……”
有何不能为圣上送女人的?
李姑姑到底没有直接说出,容淼淼却知道她最终的意思还是让她给自己的老公拉皮条……
只是顺着李姑姑的话想想,容淼淼便感觉心里发堵恶心,她甚至有些后悔做了这个皇后。
是不是不做这个皇后,便不会有此时的难过?
李姑姑是真的在为容淼淼好,见她没有反应,便想着再劝:
“娘娘……”
容淼淼却是不待她再说,直接道:“若是本宫实在不肯呢?又要如何?是不是还能废了本宫这个皇后?”
容淼淼这话一出,李姑姑顿时脸色发白,快速的捂住她的嘴道:“娘娘这话怎的好胡说呢?”
松开她的嘴后,还向着地上呸了两声道:“坏的不灵,好的灵,娘娘可莫在胡说了……今儿这个日子可不能说这样的话。”
“废后倒是不至于,只娘娘这善妒的名声怕是会少不了,便是圣上怕是也会对您不满……您何不大度些,左右这承恩册子掌握在您手里,到时让谁侍寝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如此也可好好的掣肘那些后宫女子。且您总是会有不方便的时候,到时候敬事房的太监总是要来询问您安排何人伺候圣上……”
容淼淼越听心里越是烦躁,猛地看向李姑姑道:“别说了,将那册子给我……”
李姑姑以为她想通了,笑道:“娘娘您能想通就好,您如今已是皇后,又有嫡长皇子傍身,有什么可担心呢?”
容淼淼却是直接抢过她手中的册子,塞到枕头低下,转过身去道:“即是身为中宫便要大度,要以皇家子嗣为先,那本宫索性在今晚将这册子交给圣上,以后他想要谁侍寝自己动手填写便是,用不着麻烦本宫。”
她这话一出,不但本来带笑的李姑姑脸上的笑容消散,面色变得惨白,便是旁边站着的杨女史也是脸色一白。
两人有心说些什么,但看着一向性子极好的主子此时怒极发火的样子,却终是吓得没敢开口。
重华宫内殿,容淼淼心情复杂不安的坐在喜床上,静静的等着延熙帝。
今日虽勉强算是她们大婚,可皇帝不用办喜宴不用陪客,他这么一位勤政的皇帝今日定是照常的在御书房勤政办公的。
她正等着,却见李公公推门走了进来,先是对着她恭敬的行了礼,待她叫他起身后,便走到墙边的衣柜处,打开衣柜从中取了件延熙帝最常穿的一件深色的衣服出来。
一旁因着容皇后真的将承恩册子带来的重华宫而提着心的李姑姑见状,虽怔了片刻却还是快速的反应过来,取过身后蔓儿手中特地从凤仪宫带来的一件容皇后艳色的衣服。
双手捧着走到床边,铺到床的内侧,然后起身让开位置。
之后,便见李公公小心翼翼的捧着刚取出的延熙帝的衣服走到床边,将衣服小心的压在床上那件铺好的容淼淼的衣服上,笑道:
“娘娘,这是压福,是圣上特地交代奴才来为您做的,有圣上为您压着福气,您这一生都会平安顺遂的。”
容淼淼闻言笑道:“劳烦李公公了!”
李公公笑着道了句“不敢”,便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