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渝和郑清丽来到了她们口中的珞疏楼,店里的小二见了她们连忙热情地迎过来,:“两位客官里面请。”郑清渝清清嗓子,刻意压低嗓音说:“小二,我们想找个清静的房间。”小二领意,便把她们往楼上带。
路过一个包厢的时候,郑清渝突然停下来,郑清丽问:“怎么了?”郑清渝把一根手指竖在嘴唇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郑清渝竖起耳朵听着包厢里的说话声,
“你们说那个七皇子,他这次打了胜战回来,当今圣上会不会对他的看法有所改变?”“唉,你怕啥,圣上把那个七皇子派去北边打仗,不就是一心要把他往死里送。”“为什么,当今圣上这么讨厌七皇子?”“你不知道吗?”“不知道。”“传说那个七皇子容貌俊美异常,男生女相,是异象,在他十岁的时候,当今国师就曾指出他以后会抢了当今圣上的江山。从那以后,本来就不喜欢他的圣上,就更讨厌他,这次出战,当今圣上原想让他死在那北边战场上,没想到他这么命大,居然活着回来了。”
屋里的几个公子哥说的正兴起的时候,突然,厢门被踢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眉清目秀的少年皱着眉毛瞪着他们,好像很生气一样。
没错,这个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郑清渝,她为什么这么生气呢,因为他们口中的七皇子正是她的心上人,繁少鸣。
她说“几位公子看起来,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怎么像一些市井之民一样在这里乱嚼舌头。”
几个公子哥被她这么一说,不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面子不能没有,其中一个公子哥粗着嗓子说:“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管咱们的闲事。”郑清渝落落大方地负手而立,她说:“小民不过是个普通的百姓,但小民听了几位公子的话,觉得这作为不一位大家公子应该为的。几位家中应该也是有朝中之臣的吧,公然在公开场合说当今皇子的是非,这是对当今圣上的大不敬,即使,七皇子再不受宠,也是当今圣上的儿子,虎毒不食儿,你们在这里说,当今圣上派七皇子去北方战场是特意让他去送死,这难道不是在暗示,当今圣上连野兽都不如吗?况且,七皇子是圣上之子,他的是非岂是你们这几个臣子之子可以说的,无论那一条,你们都是犯了对当今圣上的大不敬,和有藐视皇族的大罪。”几个公子哥听了,吓的脸色发白,虽然他们觉得这只是茶余饭后的聊聊天,但从这个少年嘴里却成了犯了此等大罪,不管哪一条,都有可能抄家灭族。
几个公子哥相互传了几个眼色,一个公子哥吩咐他身边的侍从说“把他拖进来。”虎背熊腰的侍从应是便大步向郑清渝走去。
郑清渝早就想到这几个心高气傲的公子哥会恼羞成怒,在她推开门前,她就让郑清丽先到包厢里等着。这时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侍从气势汹汹地向她来,不跑的绝对是傻子,况且,郑清渝还是个天才。
她扭头就撒开脚丫子跑了,身后传来几个公子哥气急败坏的声音“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追。”
郑清渝被几个公子哥和他们的侍从追的气喘吁吁,这不怪她,她是女子自然不用锻炼什么身体,这被人追的紧急情况下,她能跑这么远,就已经是突破了身体极限。
就在快要被那几个公子哥追上的时候,旁边的一间包厢伸出一只手把她拉了进去。
门外几个公子哥见人不见了,气急败坏地骂他们的侍从说:“连追个人都追不到,要你们何用。”
包厢里,郑清渝撑着膝盖喘了许久,才顺过气来,她抬起头看向把她拉进来的人,惊叫出声:“阿寞,”拉她进来的是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俊美男子,他听到她说出的名字,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郑清渝当然知道他的名字,他就是繁少鸣的近身侍卫,阿寞,当年,他可是恨死她了。
他在,不就代表繁少鸣也在吗?但现在的他们都不认识她,她要想想该怎么蒙混过去才可以。
她说:“家父在宫中当值,小民曾有幸进入宫中帮家父忙时见过七皇子一面,还有在皇子身边的你,当时小民好奇,便向家父问了您们的名,没想到,今日小民遇险,居然是您这个大人物救了小民,小民感激不尽,愿为您做牛做马报答您。”她一段话一出让阿寞不由抽搐了两下嘴角,一段爽朗笑声更是从纱幕里传出。
听到这一个声音,郑清渝双眼都红了,这声音她想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她每天都为再也听不到这个声音而痛苦不已,如今,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那纱幕后面,她的内心有多激动,想必都可以想象的到的吧。
那个好听的声音说:“好一张妙嘴。”
郑清渝强压着所有的情绪,恭敬地说:“谢过七皇子。”
纱幕后的繁少鸣看着纱幕前的郑清渝,他觉得心情很好,但他却在她的眉眼之中看到了几分悲伤,他不由问:“你为何悲伤?”
郑清渝没想到他居然看出来了,她说:“小民没想到可以在这茶楼可以遇到七皇子,可惜,却不能见七皇子,再睹一次,当年让小民惊叹的天人之资,所以小民觉得悲伤。”这慌扯的阿寞都不信,更何况繁少鸣,但是繁少鸣看着纱幕后的郑清渝,居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掀起纱幕。
随着纱幕的掀开,一张绝美让世人惊叹的盛世美颜进入郑清渝的眼中。
纱幕后的人一头青丝被挽起了大半,只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不被挽起,垂在耳边,不但不显的邋遢,反更添几分风情,连绝世美人都自叹不如的盛世美颜就在她眼前,她看着他眼角那颗小小的朱砂痣,他曾说过,这一颗痣是他不敢哭出来的眼泪。
她是这个世上最懂他的人,可前世,却也是她把他推向死亡,重生,再见到他,她的心里可像是打翻了调味罐一样,五味杂陈,
她张了张嘴,平时说起话来宛如巧簧的嘴,现在却说不出一个字,她的眼泪在见到这张盛世美颜时已经不受控制地滚出眼眶。
繁少鸣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居然哭了,为什么?他长的很吓人吗?
郑清渝知道她失态了,她理应摆出一副惊叹的表情,可在她心爱的人面前,她无法披上伪装,她就这么干净地在他的面前。
繁少鸣不解地问:“小公子,你为何流泪。”郑清渝觉得这样下去事情会变的好糟糕,她只好说:“小民突然想起家中有事,先告辞了,改日再登门道谢。”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天知道
她一点也不想离去。
跑出一段距离后,郑清渝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蹲下身子哭了出来。少鸣,少鸣,我又见到你了,但为什么,我这么的悲伤?为什么?
哭了一阵子,她慢慢收拾好情绪,少鸣上一辈子,我失去了你,这一辈子我再也不会放开你。
收拾好情绪,她走进郑清丽所在的包厢,郑清丽正在喝茶,见她进来便抱怨:“真慢。”郑清渝赔笑道“抱歉。”
暗处一个影子离去,回到繁少鸣所在的包厢,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繁少鸣点点头说:“退下吧。”影卫应声退下,繁少鸣端起茶杯送到嘴边,本该喝的,他的眼前却闪过郑清渝流泪的双眼,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不是用惊叹的眼神看他,也不是用惊恐的眼神看他,更不是用厌恶的眼神看他,而是用悲伤的眼神看着他,这份悲伤不掺杂质,是她心里最纯真的悲伤。为什么,她会这么悲伤?繁少鸣想着想着,不由期待下次与她见面,她的眼神。到时,他一定要问清楚她为什么会用这么悲伤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