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灰心的洛君彻底不耐烦了，他停下争执，冲着老头大喝一声：
“你卖还是不卖！”
也许是洛君气势汹汹的样子把老头震慑住，抑或是他想到一些可怕的事情，因此在一片讨好的“哎呦”声中，老板把不挣钱的存钱罐满脸堆笑地卖给他，还多送了两个。
回到家，父母不在。
洛君坐在木凳上，就像那只坐井观天的蛙，两眼瞪得比铜铃还大，脑海又闯入了几天前与赵宇的对话。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哎，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不说就怕以后没机会了。”
“什么事儿？”
“我要转学了，去国外！”
“太好了！徐萌要是知道一定高兴坏了！”
洛君急忙阻止：
“不忙，先别告诉她，我要给个惊喜！”
赵宇信守承诺地点点头。
“哎，真舍不得你们这些同学，朋友，好想再跟木森打场篮球！”
“一定有机会。”
“今天有机会吗？”
赵宇迟疑道：
“现在恐怕不行，他手还没好，绷带没有拆。”
“不忙，会有机会的。”洛君若有所思地考量，然后开朗一笑：
“家长会那天有时间吗？”
“怎么了？”
“好想跟你俩见一面，让自己走的时候不留遗憾。”
“没问题。”
“到时候我把时间和地址发给你。”
赵宇满怀希望和祝福地看着他。
"其实，我们都很可怜地活着。"似乎把所有话题聊完了，洛君踱步，面色下沉，说了一句貌似上下文毫无联系的话：
“包括你，赵宇！”
赵宇不知洛君为何要一人疯言疯语，好脾气地静候下文。
"赵宇，你知道吗？"
“嗯？”
"我一直对一件事很好奇。"
"什么事？"
"如果这世界只剩下两种男人，一种是骗子，另一种是傻子，你会爱上谁？"
面对洛君的突变，赵宇不再莽撞，谨慎小心地答道：
"我只会爱上真心诚意对我好的人。"
"那就不是骗子了——"洛君步步设套。
"不，你说错了——"不等洛君窃喜，赵宇打断他：
"我不要一个骗子，也不要一个傻子。"
“如果必须选择呢？”
“如果必须选择，我宁可要骗子中的傻子。”
"那对你而言，我究竟算什么？"洛君急切地问。
赵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选择缓步离开，在最后的最后才甩出一句：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是傻子中的骗子。"
回忆无疾而终，洛君小心翼翼取出刚才的战利品，素雅的瓶身浅浅勾勒一个女子的身影，在洛君眼中，她越看越像赵宇。他想要耐心把玩，又怕亵渎佳人，于是放在眼前静静观赏。可到最后，甜蜜像加了黄连的蜂蜜，他大手一挥，从高处一个个推下去，看上去像在执行某种酷刑。
听碎裂的声音，是一种来自心底的舒缓。
洛君嘴角勾起一抹刻毒的笑容。
全部推下，只用不到一分钟。
抬头，竟然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他对着镜子咧嘴，却只看见笑容背后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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