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君踮起脚,用脚尖摩擦地面,他不抬眼,因为抬头意味着低人一头。身高的差距一辈子抹不平。
"懦夫。"
他拧着毛巾,淡淡说了一句。
木森眼色血红,就像吸血鬼饱餐后,用剩血画眼影一般。
洛君了解他,这是发狂前的征兆,但他却不打算放手,就像一只逆流而上的木舟,不是征服他,就是被他撞到粉身碎骨。
木森低下头,瞳孔收缩,沉思般紧锁眉毛,像看怪物似地瞟了他一眼。脚边爬过一只不具名的小虫,也被他生硬地了结下半辈子。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他本打算幽默化解,结果毫无效用。
木森眸中的怒气翻涌而上,胸口剧烈起伏,他缩尺为寸,迅速靠近洛君,一把揪起他胸前的衣襟,死神降临般盯看洛君的眼睛,低吼道:
“洛君,我的忍耐有限度!”
“是吗?呵呵……”洛君毫不畏惧地回迎他的目光,发出惨淡的笑声。
木森的拳头来得猝不及防,当拳头的大小从乒乓球变成足球时,那只说明一件事,晚了。
“快躲开!”虽然都是男孩子,但血腥场面不是人人都想见到。
一股磅礴如海的作用力如海啸般狂卷疯涌而来。
洛君不闪不避。就像一个在战场上被炮火震聋双耳的战士,听不到战友“卧倒卧倒”的嘶号,大无畏地面对枪林弹雨。
他知道木森不会停下,他从不开这种玩笑,他不会给自己折磨,他只懂得用自己的方式给他一个教训。
一声巨响传来。骨头与骨头相接的声音,就像金刚石对金刚石家暴。
全身骨架像是碎掉一般,难以忍受的疼痛霎时传遍各个器官,洛君差一点就变成泛黄档案中一个孤零零的名字。
洛君后退几步,撞在篮球架上,才卸去全部力道,只有他才知道这一拳的愤怒有多深。
喉道浓烈的腥甜像是一剂兴奋药品,给洛君一种错觉,似乎自己连时间也跑得过,连恐龙也打得过。
中拳的区域塌陷下去,就像得了水肿,好半天都无法复原,尽管如此,洛君的脸上却浮现讥笑的表情:
“原来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呸,太弱了!怪不得输了!哈哈!”明眼人都看得出洛君的逞强是硬撑出来的,他的皮肉骨头已经经受不住更大的负荷,甚至笑容都骨肉相连地疼。
木森对洛君的硬气和嚣张毫无准备,气得大爆粗口。
洛君忍住痛苦的倒抽气声,一声不吭。
如果能扰乱他的心神,洛君很乐意付出一些代价来看到这样的结果。
如果说失败的比赛是一把火在木森心中燃烧,那么洛君的无动于衷显然是火上浇油,全身血脉仿佛被高温灼烧。
又一拳捣在洛君的胸口,他颤颤巍巍还是没有倒下。
莫名地,虽然剑拔弩张的局面没有缓解,但洛君竟然出窍了,他想起一句话,挨得过身体变形的痛苦,才能享受心灵扭曲的快乐。他想,现在的自己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木森不信邪地又朝摇摇欲坠的洛君的身子轰出两拳,终于他倒了,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