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么冷,要感冒的!”木森好言相劝。
"不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天边没有月亮,本就没有层次感的校园更加黑苍苍,像被浓墨涂过一般,沉重地压抑着学生,让他们快快返回教室。
"好吧。"
最后还是木森妥协,赵宇心满意足地紧挽他的手臂,羞涩地在他的脸颊轻啄一口。
万里无云是好天气,但长时间加上一轮烈日,就显得不那么完美了。光似火星,大地仿佛一点即燃,肆无忌惮地炙烤着。
被这样的天气烘托,人的脾气就像装满可燃气体的铜罐,时刻处于爆炸的边缘。
放学后,在赵宇一再劝说下,木森主动来到洛君身旁。
在他看来,做人做到这个份儿上,姿态已经够低了。
对于他的来访,洛君看在眼里,但没有放在心上,依旧从容不迫地收拾书本。
“洛君,我想我们可能有一些误会。”
恋爱中的男孩,脾气会不由自主收敛。尽管洛君咄咄逼人,但木森没有流露分毫的怒意,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神色十分凝重,因为他居然从洛君不紧不慢的动作中看不出任何的忙乱,这放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误会?呵呵。”
对于委婉,木森显然不精于此道,第一句话就把洛君惹恼,或许不管他说什么,洛君都会反戈一击。
“我想大家不要太绝情,如果有些地方我做得不好,你就包涵一下。”
洛君嘴角牵起蔑视的弧度,对他的解释非常反感,以致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破口骂道:
“木森,我再这样称呼你一次,你给我走开,你我地位悬殊,你到这儿干什么?”
“洛君,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
“你利用我还不够嘛,你利用我做你的长期劳工,利用我取乐自己,现在还要消遣我的感情,你收起你的虚伪吧!”
记忆的闸门被怒气冲开,洛君越说越多,不如意的往事像千军万马践踏他麻木的心灵。
人群越聚越多,笑声也越攒越大,仿佛大家在指手划脚免费看一个疯子的表演。
遗憾的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这场闹剧,似乎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私欲,如果有人,哪怕一个人,迈出第一步,也许结局会指向相反。
所有人的沉默就像是给洛君的鼓舞,他表情亢奋地说着,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感觉自己是只蚯蚓,一只被挂在鱼钩上的蚯蚓,用来被鱼儿吞下,用来供人取乐!
突然,他止住话头,面目狰狞道:
“都给我闭嘴!”
说话的语气恨不能把在场所有人生吞活剥一般。
全场敛住笑容。
一记耳光已经让他够恼火,现在敬酒也不喝,木森简直要气炸。
木森从桌上随便捡起一物狠狠掷过去,洛君哪有躲避的时间,右脸火辣辣的疼痛。
洛君借镜子的反光,看到那一道新添的血痕,就像一个红艳艳的对号,可那一刻在洛君心中,木森已经被标上叉号。
就像带发修行的和尚,洛君一声不响地离开,带着满眼不忍直视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