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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废话

若只为你流泪我愿选择伤悲

  作文课通常是两节连在一起上,前半节老师讲授,留下一个多小时给同学们在作文纸上自由发挥。

  "这小子又不知去哪儿野啦!"一觉醒来,洛君摇头苦笑。

  旁边干净的书桌,预示主人的个性,潇洒走天涯,了无牵挂。

  倒不是离了木森,洛君就活不下去。只是高中课程艰涩无聊,若没有同桌相守相伴,就像新婚燕尔的夫妻不得不相别多日,那般挠心的滋味不是一品就能尝出来的。

  “好啦,内容就是这么多,大家开始动笔吧。”写完板书,顾老师发话。

  或许睡觉占用了太多精力,不知怎的,洛君就是没有灵感。文思就像被掐住了脉搏,始终无法跃动。老师一声令下后,大多数人都进入状态,少数几个经过冥思苦想也很快找到思路,整整十分钟,除了钢笔在手中表演高难度的杂技动作,洛君脑袋空空如也,就像被僵尸吃掉脑子一般。

  喇叭里乐声大作,后半节课一闪而逝。老师回办公室歇息。

  下课铃声对他而言就像免死金牌般珍贵,洛君抬起昏沉的脑袋,一道熟悉的眼影也恰在此时向他射来,于是乎,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她的残影,那些微笑绽放在眼眸的曲曲折折中,带来潜移默化的力量。

  来不及品味微妙的变化,另一个家伙就像雷暴彻底干扰了洛君接收情绪信号。

  木森一摇三晃走进教室,踏着踉跄的鼓点,就像游乐园的碰碰车,硕大的身躯撞在黑板上发出不甘寂寞的声音,显然他喝醉了。迎来送往众人内涵颇深的眼神,木森凭着感觉,醉醺醺走到洛君面前,像是找到救星,浑浊的双目就像回光返照般睁得硕大无比,突然他脚跟不稳,往洛君身上栽去。

  洛君傻傻目睹一切,直到一团黑影压来,他才本能反应躲开,可惜运动神经不发达,除了一小截胳膊露在外面,剩下全被压制。多亏同学相助,洛君才没有窒息而亡,大伙七手八脚把木森扶在他的位子上,刚坐定,木森就抓过洛君的水瓶咕咚咕咚大口喝起来,然后,像是被呛住,他猛然把一只手搭在洛君的腿上,剧烈呕吐起来。

  洛君吓了一跳,但没有吓傻,顿了几秒,他总算恢复正常,这个场景他不陌生,每回喝醉的父亲都是他和母亲来照顾,只是没想到在学校也能遇见,还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只见他从木森手中接过水瓶,水瓶已经没有"瓶"样,被秽物淋了个落汤鸡,酒气扑鼻,然后轻轻敲击背部,并帮他抚摸后背。

  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身为他的同桌,洛君认为自己有充当发言人的义务。

  “你喝酒了?”一句废话。

  “嗯。”

  木森竟然回答了,大概他现在的智商只有三岁吧,若是平时,绝对会给洛君一个大招儿,还骂一句明知故问。

  “喝醉了?”又一句,比刚才的还白痴。真不知到底是谁喝醉了。

  “嗯。”

  木森用手背抹去残留嘴角的污物,用比平时柔弱百倍的眼神看向洛君。

  那一瞬间,默契被点亮。洛君知道他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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