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跟木森告别后,洛君撒开双腿往车站跑——心情好体力也惊人,这样就有可能赶上第一波车流。
他像个长跑运动员,翻林越海。虽然距离不远,但赶到时头发就像被汗水洗过。
一声沉闷的喇叭按响,4路公交车不偏不倚在他面前停下,就像私家车一般准确。
洛君边挥袖擦汗边暗赞自己运气好,球赛胜,赶上车,就差——
一位时尚好看仙女般的姑娘。
洛君站在人口密度稍小的空间,摘下眼镜,用袖口抹去多余的热汗,思绪由于放松而变得五彩斑斓。
正想至精彩处时,突然喉头干枯,张嘴无声,只因回头之际看到一个朝思梦想的人。
本来有七八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结结实实扎在眼前,组成的直径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但一种无法用自然规律解释的连线硬让他找到了她。
没想到,真没想到——
没想到赵宇会跟他同乘一辆车,此刻正在人群的包围中被挤来挤去,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因为心虚,洛君本想躲开她的视线,但冥冥中似乎看到她涨红了脸,向自己这边投来援助的目光,这使他觉得好像会发生什么同自己有关的事似的。
打定主意,他调整表情,鼓足勇气转身把头迎上去,不料后面的人物是一个衣着邋遢的老男人,面对洛君热情的微笑,一时不适应,以为洛君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于是主动表示欢喜亲近,一咧嘴,一露牙,一股口臭扑鼻而来,洛君躲闪不及,全数吸入,差点患上肺结核。
果真非礼勿视,洛君马上检讨自己的行为,羞愧地退后,头也不回地往公车后部移动,留下男人独自陶醉中。
营救行动虽然宣告失败,但赵宇在自己念力的保护下还是找到落脚的位置,在一个空档默默站立,如小绵羊一般的温存。
“怎么接近?靠近?走近?”
除了偶尔发射找寻的目光讯号,洛君的脑线谱浅薄到只有一个音符。事实再次证明,一个音符是奏不出世界名曲的,因为一连数站,人数有增无减。
“只好等大家下车了。”洛君泄气地想,他紧握扶手,眼眸有力无神地停在多日未洗的玻璃窗上,不言不语,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好在一切向积极面进行,在下一站到来前,人潮突然发生链式移动,洛君马上心念闪转,机会说来就来。只是喜悦持续太短,他发现赵宇身边的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带着传说中可憎的面目朝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