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玻璃声如此突兀响彻。
隔着天花板的灿白房间清楚由上而下传透，两人的谈话即可停止，仅互看一眼便同时赶去楼上。
上层是死寂。
一个穿着便服，一个穿着浴袍，各自站在桌子两侧，不远处躺着红酒瓶和高脚杯，都是碎的，弄了一地红酒。
当灿白到达时，房门紧闭，却在几秒后被打开。
孔西贝穿着浴袍拖着拖鞋沉着脸略过二人离开，细看露出的小腿部分，淡红色的液体，一路滑到脚踝，最后点落到白色拖鞋上。
“孔西贝！”
许智怡怒吼一声，似乎是拿出了舞台高音的力气，连对门MOMO都开门满脸懵逼。
意识到不对后边伯贤快速追上去，一会便消失在楼道尽头。
朴灿烈推开门，许智怡散乱着头发，原本扎着的马尾这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再看混乱的房间，单环戒指孤零零躺在床边，伴有些许红酒。
朴灿烈意有所指问：“摊牌了？”
许智怡双眼通红，加上最近几天日夜练习跑通告，红血丝吓人，几乎是充血状态。“不是我提的！”
手抖，眼神空洞，一点一点往后退，直到后腰撞到桌子，最后一杯高脚杯掉地上碎成渣渣才回神。
看着朴灿烈，眼泪再也止不住，“灿烈呐，她知道了，她都知道了。我不想让她知道的，我还没有想好该不该继续，甚至我都想放弃的！但是她都知道了！”
抽噎的歇斯底里……
朴灿烈看不下去，快步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任由她将他的T恤哭湿。
没有说什么，整个房间只有她一人的哭声。
“如果，”半晌，她从他怀里探出头，踮起脚有些费力地搭在他肩上，“如果我早听你的话，今天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又或许，我和你早就不一样了？
他一愣，冷哼道：“让收手的时候你可是信心满满的，这会后悔了？别想了。”
她长叹气，到底会不会安慰女生？她都哭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有心思调侃鄙视她，怎么就爱上这个男人了？
厉害了word怡宝。
“到现在只能这样所谓的安慰我么？”
朴灿烈：……
“我知道你不同意咱们在一起是因为我，我昧着良心做的事。可是，你也没有强力制止我不是么？放着我做我想做的事，帮宋正磊约她，帮Sely拿下女主，帮黎亚拿下主打。哦，说到黎亚，是不是以为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声音回到了最初的平静，轻推他，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突然的空气填满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他有些不习惯，及不可见地皱眉，鼻梁上的黑色镜架也随之微动。最终还是只收了手，放进裤子口袋，低头与她对视。
“装的不错。”
“错，这次，我发誓，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你那声孔西贝？”
“对，我说过，我是真的把西贝看作最要好的闺蜜。”
他打断，“然后毫不留情地一点点打击最要好的闺蜜？把闺蜜弄进阎王殿？可真是最要好的闺蜜。”
是么？好像是的。
许智怡有将近两分钟的迟疑，脑中不断闪过认识孔西贝以来发生的大小事情，出道前一起爬墙出去吃辣炒年糕，回来后手拉手低头挨批，出道后出门逛街被粉丝围堵，她拉着她跑了好几条街，喘着粗气笑得跟傻子一样。
可是就在刚才，孔西贝亲手把这些金色泡泡一个一个戳破，破到连沫都没有。
许智怡哭了出来，抱着朴灿烈泣不成声，埋头在他胸前，看不清此刻的神情，但他知道，她是真的难过了。
*
边伯贤小跑跟上孔西贝，最后停在了楼梯转弯处。
眼前的小人坐在台阶上，捂着脸哭，双肩止不住地颤动。
空旷的楼梯间，白炽灯亮着，却如此晃眼。白灯，白墙，白浴袍，白拖鞋。
边伯贤走过去并肩坐于孔西贝右侧，左手揽过她的肩膀，轻揉了揉头发，“哭出来会不会好一点？”
孔西贝顺势靠向边伯贤，双手也缓缓放下，无神地盯着墙壁，带着哭声说：“我以为会好一点的。”
结果反而更难受了。
“脚上的是什么？”他问。
不等她反应已经伸手摸了过去，凉凉的指腹浸着皮肤，“红酒？”
她避开他的眼神，“喝了一丢丢。”
何止一丢丢……
她叫了客房服务，要了一瓶红酒两只高脚杯。就像是知道许智怡会来，当对方敲响房门那刻，她似有似无地弯起唇角，起身前去开门。
“好渴，我房间没喝的了。”许智怡破门而入，径直往里走。
她神色正常，不急不缓关门，不急不缓倒酒，不急不缓将其中一杯递给许智怡。
许智怡接过，爽快一口闷。
“你当饮料喝？”
“反正我对酒精不过敏，喝不死，怕啥。”
她怕，白酒更是一滴沾不得。
她又给许智怡倒，这次并没有放到她手里，而是放在了旁边的矮桌上，“喝死我岂不是正好？”
哐当——
一榔头垂直降落在许智怡头顶。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你的乖宝宝。”
气氛似乎更尴尬了，许智怡毫无畏惧地对上她质疑的视线，视线交错地方多的是无措和无奈。
“万一乖这个字变意思了会怎么样？唔……比如恨？狠？”
乖——恨——狠
一针见血算不算？
不然为什么许智怡整张脸都青了？
“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许智怡起身就走，被她用红酒杯拦住，她看着她说：“不渴了。我好累，回去睡觉了。”
“反正我也喝了，毒不死你的。”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话谈到这已经彻底变味，一丝友情都没有，狗屁闺蜜。
……
“后来呢？”边伯贤理了下她的浴袍，身上难得也是目前唯一一张纸巾擦拭她脚踝的酒渍，边擦边听她说。
她叹气，显出一股颓态，双手撑着下巴看他点点细心地擦。
后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绝对没有。”
“没有什么？”她反问。
许智怡：“……”
她逼近，同等身高的二人，对视别有韵味，许智怡为BBQParty准备的精致妆容淡了许多，她甚至看到她眼角微晕开的眼线。
“在你认知里，栽赃陷害背叛都是小事？如果这会站在你面前的是边伯贤，或者其他人，而我正躺在医院里抢救，又或者我在重症监护室里等死，才是大事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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