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执子之手,与子成说,终只是浮烟一片;
曾死生契阔,与子偕老,都只是无果一场。
红尘深处,我应劫而来,抽身,却已是心痕累累;
三界之内,你渡谁而去,落泪,错信三生石上缘。
那所有回眸,牵住所有繁华哀伤,弯眉间,命中注定,都将成为过往。
两个人的回忆,一个人的哀愁,都只剩留不住的回忆。
不想离开你,我的唯一。
——凉渃罂
你搂着我说海枯石烂,最后你却残忍了我的整个世界。我倾尽所有的爱只换你的一句陪伴,却只能站在你身后。
——风傲
雨,还在下着,没有一丝停下的痕迹,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一时间难以接受所有的变故——国家灭亡、父王驾崩、母妃自尽、哥哥以血肉之躯铸剑、自己从高高在上的公主被贬为庶民流落在外。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无法想象,她,只有十五岁。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风清傲。
她—— 凉渃罂,只剩复仇这一个念想。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撑着已泛黄的油纸伞,一袭白衫,在雨中漫步,只不过心境不同罢了。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从前与风哥哥相遇的安兮湖湖畔,时过境迁,不知昔日故人现在是否安好,今非昔比风哥哥还是当日的风哥哥,只不过她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无知公主。
湖畔雨亭似乎有一个人, 一袭青色长衫,身姿如云雾飘渺,墨发三千,流泻在肩头。面如冠玉,却透着淡淡的疏离。惊为天人的面孔,即便是静静的站在那,也生出一股清冷卓然之气,多看一眼都是似乎亵渎。紫眸深邃如一潭古泉。只一需眼,便让人难以忘怀。这便是天人吗?如若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神与仙魔与妖,那为什么在她灵落国破国时,神仙也不曾来相助!
凉渃罂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也没再多想。收了伞,也进去雨亭。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戏子入画,一生天涯。 只身步天涯,路无归,霜满颜夜微凉。
就是这么巧合,缘分天定,两人注定相遇。驻足对视, 凉渃罂心中泛起阵阵波澜,一阵酸楚。 有时候,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内心已经风起云涌,想哭都哭不出来。
凉渃罂苦涩一笑,也只能淡淡地打一声招呼:“风哥哥,好久不见了。”
风傲直视着她:“ 渃罂,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
“国破家亡,百姓流离失所,有家不可归,父母离世,哥哥也永远离开了,我的国家却成了另一个人的天下。” 凉渃罂凄然一笑,苦涩地说。
风傲皱了皱眉头,玉唇轻启:“也许那个人也有自已的苦衷。罂儿,不要恨他! ”
“哈哈哈,风哥哥你不懂啊,我的家人都离我而去,只剩我一人苟且偷生,如果不是为了复仇,为了复国,我怎能独自一人活在这世上呢!你说我怎能不恨,我牵挂着的人都走了,都离开我了!你知道我一个人这些日子是怎么过下来的吗?每晚我都会梦到我的家人,还有我母妃肚子的孩子,那是个女孩,是我的妹妹啊,每天晚上我一闭眼都能听到我那未出世的妹妹对我说‘姐姐,帮我报仇’你知道我什么感受吗?你不知道,风哥哥,他能有什么苦衷啊!受伤害的是我!不是他!也不是别人啊!”讽刺一笑,泪水从眼角滑落,凝聚成几粒小珍珠。
风傲伸手接住,用内力化为一枚簪子为她簪上,明明是朴素一枚珠簪,配上绝美的她竟然也熠熠发光。
轻柔地拂去了她眼角的泪珠,抱住她轻轻抚慰。
温暖从背后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传来他的轻柔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眼从他的薄唇中轻吐出,听在她的耳中,仿佛在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茶香逼人的热茶,袅袅的清香弥漫着,温热的液体从口中划入心膛,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好了,乖,不说了,不哭了, 罂儿听话,有我在呢,有风哥哥在呢。 ”嘴上在安慰着心爱的女孩,心中却在沉思——我这么做真的对吗?罂儿,你说过你不想做公主,你不想承担你的责任,所以我用我的力量收复了你的国家,却换来了你的悲伤,是我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