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谁呢?”
“堕落魔神科加特在看到你的眼睛时,激发了你身体里的那道毁灭之力,于是我就出现了。”
红眼御坂夜喃喃地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何出现,但你信吗?”
“恐惧本身,也是害怕恐惧的。”
御坂夜手中的剑一紧,面色大变。
“我是你内心代表恐惧的那部分,但我却时刻恐惧着,害怕失去自我,你以为你承受的魔神低语很沉重吗?”
“那才仅仅三分之一而已,剩下的,都在我这里。”
红眼御坂夜笑着,双手平举,毫无抵抗地冲着御坂夜走了过来,心脏部位贴着御坂夜的剑尖。
“刚刚诞生并独立的我本来应该很开心的,但我,马上又要失去自我,你明白这中间的落差吗?”
红眼御坂夜继续前进,剑尖已然插进他的胸口,但他恍若不觉,任由鲜血淋漓,光点飞舞。
“我,宁愿从未出现。”
“你也是我,帮我!”
御坂夜的手剧烈的颤抖着,自己作为御坂夜的主体,从自己这里分离出去的意识为自己承担了多少东西,自己一点也不清楚。
现在,又一个自己的独立意识告诉自己,帮他...
帮他,便杀了他,然后他便可得解脱,不受堕落魔神左右。
但是,他不是有生命的吗?不是活着的吗?为什么要...
该死的命运,该死的堕落魔神!
随着御坂夜的犹豫,红眼御坂夜胸口的血流逐渐止住,眼睛开始失神,变得更加邪异。
强忍着脑中快要爆炸的感觉,红眼御坂夜一个大步接近御坂夜,狠狠地抓着他的衣领,全然不管胸口已经被御坂夜的剑完全穿透。
“喂!你在犹豫什么!别让我白白期待这么久啊!混蛋!”
御坂夜低着头,浑身颤抖。
“我做不到,什么啊,不是才诞生吗?还没有见识外面的世界...我...”
红眼御坂夜突然笑了,然后他严肃地道:“喂,看着我的眼睛!”
御坂夜茫然的抬头,两人对视的瞬间,御坂夜看到了...
那即将发生的,地狱般的场景。美琴,黑子,泪子,初春,一个个支离破碎的娇小躯体四散而伏,鲜血和浓烟并起,烈火与恶魔同在,到处是凄厉哭喊的人,到处是残垣断壁。
“看到了吧...那前边...是地狱啊!”
“美琴,黑子...纱织,只有你能保护她们,拿出你的斗志来啊!”
“如果你认为,即使世界毁灭也没关系,即使他人的生命被剥夺也没关系,那我也没办法了。”
“但是,想战斗的话,就坚定起你的意志,不想战斗就立刻放弃,不要以半吊子的状态去糟蹋已经立下的决心啊!”
……
“唔啊啊啊啊!”
御坂夜低着头,剑上光芒大亮,Z字形的剑光闪过,红眼御坂夜瞬间被分为三块。
“呵呵呵……哈哈哈哈!”
他愉悦地大笑,缓缓的抬起左手,指着御坂夜。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的意志,就是这样的意志啊!绝对不可以放弃,绝对要保护好她们啊!”
御坂夜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单手拄着剑。
“终于安静了呢,这个世界……我也该……睡会了……”
“呯!”
无数的青红色光点散步在空气中,然后消失。
“滴答!”
“滴答!”
两行泪花从御坂夜两腮滑落,砸在地上。他扔下剑,捂着头。
“啊啊啊……”
食蜂操祈静静地看着,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她早就知道了,这样的开头和结尾。
即使知道了,看着那瘦小的身影,却还是有一种心疼的感觉,常盘台的女王轻轻的走过去,抱住御坂夜,就这样抱着。
悄无声息中,御坂夜的内心空间不再黑暗,一切黑色尽数被抹去,转而变成了青翠的暖色。
发泄着的御坂夜突然静声,拉着食蜂操祈,默默地退出了心灵空间。
现实中的御坂夜和食蜂操祈很快就睁开了眼睛,奇怪的是,食蜂操祈的红茶依旧是刚到出来的温度,甚至还冒着热气。
御坂夜默默地起身,走向窗口,打开窗户就要往出跳。
“御坂...夜?这么晚了,常盘台女子宿舍早就已经封锁了,你出不去的。”
“……”
“嘛,怎么说呢,你可以在我这里休息一晚的。”
“我...没时间了...”
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们来了...”
食蜂操祈想起在御坂夜记忆中看到的那些东西,心中就是一惊。
“他们...”
“我布置在第十七学区一个研究所的磷子被人全部灭掉了...”
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食蜂操祈明白,御坂夜有着某种探知手段。她没有再阻止,而是打算送御坂夜出去,凭借心理操纵的能力,这点小事再简单不过。
“来不及了!”
御坂夜肃声道:“已经有人和他们接触了,在等下去,会死!”
说着,他已经从窗户跳出去了,几个起落,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食蜂操祈在窗口看着离去的御坂夜,双手抓着窗框。
“要活着啊!御坂...夜!”
……
第十七学区,一群喜欢夜间出来玩的混子偶然间经过一个研究所门口。
看到研究所门户大开,少年人的好奇心就起来了,一群少年人打算进入看看,但就在他们即将踏入大门的时候,漆黑的研究所里,无数的红点亮起。
“那个是什么?”
“吼……”
野兽粗狂的声音传出来,这群少年终于有人害怕了,“这里不会是在研究什么奇怪的怪物吧……”
话音刚落,黑暗中的生物踏出了带着利刃的爪子。
“吼……”
无数有着尖利毛发,发狂的红眼,流着延水的黑色野兽出现在众人眼中。那份煞气扑面而来,让从未感受过死亡的少年们连动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
任由猛兽扑来,利爪临身,少年们方知恐惧。但下一刻,几道白光出现,几个发着光的人影拦在他们面前,挡住了那些猛兽。
那些新出现的人一句话也不说,即使身体被抓的支离破碎,也绝不后退。
混混们终于想到了逃跑,可在那犹如潮水的猛兽冲击下,几个磷子也没坚持多长时间。
跑出不远的混混们被一片阴影覆盖,当御坂夜赶到的时候,现场只剩下淡淡的血腥味,连骨头渣子也没剩一点。
“迟了吗……”
御坂夜挥手将这一片用自在法笼罩,确保不会再有人轻易闯进来。
他抬头看向远方,看向陷入黑暗的学园都市。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