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旎_

只要你眉眼一提

我就甘愿献上一池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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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消毒水味很大很浓，林沭讨厌极了这种味道.

但是却不能离开.

“阿沭.”

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总能让林沭几乎感觉不到的心脏再次跳动，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鹿晗。

是她多年来冰冷的世界唯一的光.

“晗.”

林沭转过身努力扬起一抹微笑，可是在她惨白的脸上显得诡异.

“喝点热粥暖暖胃.”

鹿晗朝林沭扬了扬手里的保温盒

林沭“鹿哥，我想去瑞士.下雪了，电视里很漂亮.”

鹿晗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想拒绝，看到自家姑娘憧憬的眼睛时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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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机上的林沭格外活泼，除了毫无血色的脸，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对任何东西都带着新鲜，觉得一切事物都很新奇.

“鹿哥！看那朵云！”

“鹿哥，那是小鸟吗？”

“鹿哥....”

身旁的姑娘一刻不停望着窗外，不忘与他分享.

-<要是以后一直这样该多好.>-

抵达瑞士的时候是白天，下了雪很冷.

鹿晗本打算先休息一天才带林沭出去，可是那姑娘一刻也闲不住，刚落地就要去雪山.

鹿晗知道林沭怕什么.

怕来不及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好喜欢鹿晗！”

站在瑞士雪山上，傻姑娘对着山下的村落喊，喊完开始傻笑，就像小精灵一样.

多久没见过这么开心的她了？

鹿晗拿起手机。

咔嚓。

他姑娘的笑容定格在了他的相册.

林沭“鹿哥，我想吃冰淇淋.”

换作以前鹿晗肯定不会同意，但是今天实在不忍心让自己的姑娘留下遗憾.

还有一个月。

‖

“鹿先生，林小姐本来身体就不好，怎么能跑去雪山那么冷的地方？还吃冰淇淋？”

医生拿着检验单子，一脸严肃.

鹿晗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姑娘，心脏犹如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痛的仿佛要窒息.

为什么她的病情恶化了却不告诉他？

怪不得她今天看向他的眼里除了溢出来的爱意还有眷恋.

林沭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快撑不住了.

鹿晗不知道医生什么时候走的，他只觉得眼睛酸涩的不行，心脏也被狠狠地揪着.

“鹿哥.”

林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看着鹿晗，仿佛又回到了国内那个向往外面的姑娘.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沭愣了愣，随即苦笑道.

林沭“我怕告诉了你，你就不愿意带我出来玩.”

“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砰！

摔门的声音格外响，林沭看着消失的身影笑了，笑着笑着哭了.

“我不想让你看见我难看的一面.”

林沭“鹿晗.我真的很爱你.”

鹿晗离开了医院很远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多么错误的决定，怎么能把林沭一个人留下医院.

手机响起.<是医院.>

“鹿先生.林小姐病情突然恶化，已经送入抢救室.您赶紧回来签字.”

在雪地里徒留一个狂奔的身影和一串脚印夹杂着绝望.

-

手术中的红字刺的鹿晗眼睛生疼.

三个小时了.

他的姑娘还是没有出来.

“病人家属.”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L鹿晗“怎么样？”

“对不起.”

鹿晗退后一步，他明白这三个字代表什么，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他却不能倒下，她的姑娘现在一定很害怕.

‖

今天的夜晚仿佛格外安静，窗外没有杂音.

林沭窝在鹿晗怀里，靠着他的颈窝，和他一起看着窗外的雪景.

“鹿哥，我过了今天就是18岁了.”

林沭努力想把眼睛睁大，可是终究没有力气.

“那阿沭想要什么礼物？”

“我想长命百岁....”

“鹿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瑞士吗？我听说这里的教堂很灵，许了愿望能成真.你知道我对这教堂的方向许了什么愿望吗？”

<林沭想和鹿晗永远在一起>

“但是可能是我没有亲自去教堂，不够诚心，所以才没有实现吧.”

林沭把手放在鹿晗手里，冰凉的触觉袭来，鹿晗只能把林沭握紧再握紧一点，企图捂热.

“我现在重新许一个愿望.”

“我希望下辈子，我能健健康康的遇见你，然后我们能周游世界，我们能白头偕老，我们能长相厮守...”

林沭感觉到眼皮越来越沉重，快要看不清鹿晗的样子了.

“鹿哥，我好困.”

“我眯一会儿，你一定要叫我.”

“我要醒着度过十二点.”

“鹿晗，你一定不能忘了我.”

林沭的双手鹿晗总归捂不热了，原本温热的身体也逐渐变得冰冷.

鹿晗不记得那天晚上叫了几次阿沭.

但是鹿晗知道他的傻姑娘已经变成雪精灵，和雪花一起离开..

在收拾林沭衣物的时候，鹿晗发现了一个信封.

里面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合照.

背面写着一行字.

<鹿哥，记得生个全世界最可爱的宝宝，我喜欢看见你的孩子.>

鹿晗顺着林沭的意思娶了一个贤惠的夫人，生了一个全世界最可爱的宝贝.

某天宝宝哒哒哒拿着一张照片跑向鹿晗，用小奶音问他:“爸爸，这个小姐姐是谁？好像天使.”

是多年前鹿晗手机里最后一张林沭的照片.

在瑞士的雪山上.

L鹿晗“宝宝，她就是天使.”

“那我能见见她吗？”

鹿晗没有说话转身看着天上的云.

“天使历经人间的磨难，现在回天上去享受快乐的日子了.”

鹿晗看着满脸疑惑的宝宝，从她手里拿过照片锁进了柜子，然后笑着抱起她走向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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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你，曾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如有来世，请让我们一起，去奔赴那场白色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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