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

半夜，沈沐霖蹑手蹑脚的走进病房。

顾子墨依旧躺在病床上，脸色比被单还要苍白。

他脸上盖着氧气罩，几根管子从身上连接出来，右手上插着血袋针头。

安筠坐在床边拉着他的左手。

安钧“他还在手术室里的时候，我站在门外边，心想，如果他死了，我就举行一个婚礼，新郎席位上放着他的遗像。”

安筠看着顾子墨昏迷的脸，目光柔软而痴迷：安钧“我想做他的女人，姓他的姓，穿着黑裙子成为他葬礼的主办人。”

沈沐霖抱着臂靠在门边上：沈沐霖“这种时候还用这么深情吗？反正他看不见。”

安钧“你太不了解我了，我的爱从来不装。”

安筠笑了一下，俯下身去在顾子墨冰凉的侧脸上印下一个吻：安钧“——从我第一眼看到他开始起，我的眼睛里就只剩下了他。我可以为他去死。”

她顿了顿，仿佛坚定信念一般轻声重复：安钧“我可以为他去死。”

沈沐霖“如果我没记错，你是江晋 的女朋友吧？”

沈沐霖忍不住冷笑一声：沈沐霖“很可惜。”

安钧“我和江晋 已经分手了。”

安筠的声音一如既往，十分柔和，盯着沈沐霖的眼神却争锋相对咄咄逼，安钧“我可以和你打赌，顾子墨和千羽走不到一起，因为他太爱千羽，而千羽太爱江晋 了。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不再说话，沈沐霖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一言不发的盯着安筠。

半响，沈沐霖开门走出去。

安筠也站起来，跟着走出病房。

走廊上隐约传来护士走路和说话的声音，窗外夜色沉寂寥远，星河岑寂。

空气静默得几乎要凝固，

沈沐霖和安筠互相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两人的目光冷静。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安筠慌忙冲了进来，只见顾子墨的手动了动，仿佛想抓住什么。她立刻用力抓住他的手：安钧“子墨！子墨！你醒了吗？”

顾子墨脸色微微的扭曲了，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没有睁开眼睛，神情十分挣扎，仿佛在竭力逃离一个可怕的噩梦，却深陷在泥潭里挣脱不得。

安筠又大声叫了声顾子墨，声音非常大，护士立刻敲门而入：女护士“发生什么事了？病人怎么样？！”

安钧“医生！快过来看看！他好像要醒了！”

安筠颤抖的叫道：安钧“医生！医生！”

护士一个箭步冲到病床前，只看了一眼仪器屏幕，又看了一眼顾子墨，松了口气：顾子墨“没事，醒不过来。病人只是在做梦而已。”

做梦？

沈沐霖立刻看向顾子墨的脸，只见短短几秒钟他已经不再挣扎和痉挛，只是嘴唇瞬间微微一动，仿佛是叫了个人名。

看口型，应该是“千羽。”

护士推了一针镇静剂后，顾子墨的脸色很快平静下来，再次陷入了昏迷中。

安筠被吓得不轻，也顾不上沈沐霖了，只紧张的坐在病床边时刻盯着顾子墨，连眼睛都不从他身上移开半分。

沈沐霖看她那样，想起千羽，心里烦得慌，便走去外边。

她站在露台窗前，迎着夜风，点起一根万宝路，看着那打火机的光一闪一灭，

罢了，明天带千羽自己来看看吧。

她熄灭指间的烟火，走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