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四散,燃烧了尘世的喧嚣,却使得呼吸亦短促了些……
昏昏沉沉的凤晴舞感觉自己处于一片火海之中,四周烈火燃烧,只有烈火燃烧时发出的“啪啪”声。恐惧弥漫着她,她只能无助地徘徊其中,可是无论她怎么走就是走不出去,除了火焰还是火焰……
恍然之间似是看到了一暮暮残影,为何那个身影会令自己那么痛?
“二娘,哥哥……你们在哪里?哥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可回应她的还是那刺耳的“啪啪”声。
出不去了么?不……
此时此刻的凤晴舞心慌意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以前的大火烧得猛烈好像要将他化为灰烬,皮肤的炽痛,以及内心的无助,将她的坚强化为寸寸尘埃……
她想,放弃吧就算这样放弃也好,她已经累了,这尘世间,又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
突然,眼前的一切被黑暗一点一点侵蚀,四周顿时变得无比黑暗,犹如暗淡飞花般的阴霾。
凤晴舞万分恐惧,就在这时,一道白光由远及近,由暗及强,而且以及快的速度把黑暗消散。索性闭上了双眸,当她再次睁眼时,入目的却是锦蓝华风的绚丽,那么的皎洁,似是初时的悲威只是一场梦。
一场不愿去面对的梦,亦不敢去想,只怕自己会深深的陷落……
凤晴舞强忍着背上的疼痛,撑着身子坐起身来,眼前的是一间干净而狭窄的房间。她不适地动了动身子,但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传遍了全身。
她眼中一片酸涩,眼角的泪将落未落,为她沉鱼落雁之资增添了一笔凄美。
无意中瞄到了趴在床边睡着了的怜儿,猛地一惊,复而又欢喜,轻轻呢喃:“怜儿还在,怜儿还在……”
小小的脸蛋五官都皱在一起,额头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小嘴不知道在呢喃这什么。脸色有些苍白,让人看了心生不忍。凤晴舞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不禁落泪。
她又艰难地伸出手轻轻推了推怜儿,怜儿身子颤了颤,好像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凤晴舞皱眉,无力地开口叫道:“怜儿……”短短的两个字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就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怜儿丝毫没有反应,小手握得老紧,额头上的汗珠悄悄地滑落,流经她尖尖的下巴滴在她的手上,是滚烫的,灼伤了她的心,为她而痛。
在汗珠与手心相触的那一刻,好似可以听见那清脆的滴水声,好似桃花凋零的声音。
凤晴舞咬唇,使出吃奶的力气再次伸手推了推怜儿。
奇怪?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生病了不成?
都是自己不好,害苦了她……
汗珠不断地往下滴,小手握得不能再紧,眉头皱得不能再皱,身子颤抖得厉害。
虽然如此,但是……
“不要……”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怜儿猛然坐起身来。
怜儿拍了拍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一脸惊魂未定,心神恍惚,好像绝处逢生一般。
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正在盯着自己。怜儿一惊,顺着目光的源头望去。怜儿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前方,立刻起身抱那纤细的身子,喜极而泣,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晴舞……你醒了吗?太好了,太好了……”
凤晴舞轻轻拍拍她的后背,想告诉她自己已经没事了,但现在对于她来说,每说一句话都得使出很大的力气。
怜儿放开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拭干自己泪痕斑斑的脸蛋。温柔地扶着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在床上。接着忧心忡忡地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她的体温正常,终于送了一口气,瘫坐在床边。
凤晴舞望着她愣了愣,感受着她的温柔,感受着她的体贴。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过,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怎么这么照顾她,怎么关心她,对她怎么好。她从来没有真正体会到母爱,也不知道所谓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的。今天,她才真正体会到原来母亲竟是这个样子的。不像二娘那般,对她好,关心她,照顾她,都是虚伪的,都是假装的,不像怜儿这般真诚。
想着想着,凤晴舞的眼睛染上一阵酸楚,红了眼眶,眼泪夺眶而出。
怜儿看她莫名流泪了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神色慌张:“晴舞,妹妹,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凤晴舞望着急忙她摇头,虚弱着说道:“没有……怜儿姐姐,我很好……”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怜儿刚才那痛苦的表情,接着问道:“怜儿姐姐,你刚才,是做噩梦了吗?”
恰时,怜儿猛然想起梦里那血淋淋的场景,立刻吓得脸色发白。她,她刚才梦见晴舞被刘雨馨乱刀砍死,那惨不忍睹的场景令她浑身发抖。但是,她感觉这个场景好真实。
她把自己这个噩梦告诉了凤晴舞,她害怕,她害怕这个梦会变成现实。
凤晴舞了然,原来是这样……
怜儿握紧她的手,问道:“晴舞,你想不想离开这里?我害怕这个梦会成真……”然而,不知在什么时候,这个梦,这个可怕的噩梦,终归还是变成了现实。可是,梦中这个被刘雨馨乱刀砍死的人却不是凤晴舞……
凤晴舞眉头一皱,道:“我当然想离开,但是,这只是一个梦啊!”
怜儿拼命地摇头,连忙道:“话虽如此,但是直觉告诉我,这并非是一场梦怎么简单!”她已经失去了云兮了,她不想再失去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好吧!但是我们该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醉仙楼里守卫森严,想要离开,简直是痴人说梦。
怜儿看这她闪烁的大眼睛,摸摸她光滑的脸蛋,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等你的伤好了以后,我们立刻就走!”
凤晴舞点头答应,久久望着怜儿,思绪有些凌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窗外的樱花缓缓飘远,如霏如雪,婉转优雅地飘撒而下,那一朵朵细碎的花瓣凋零在空中,纷纷扬扬。樱花越飘越远,也带走了凤晴舞埋藏在心中的烦恼。
……
翌日,
眼前的这间食堂既繁华又干净,但唯一不足的就是颜色太过于刺眼了些:红色的墙壁上刻着许多五颜六色的花纹,火红色地板干净而光滑,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几张又长又宽的棕色上摆放这许多美味的佳肴,很多青楼女子都坐于桌子的四边,津津有味地嚼着嘴里的食物。
其中一个身着一袭红衣,长相甜美的女子轻蔑地扫了一眼一旁双眼哭得有些红肿的刘雨馨说道:“听说咱们醉仙楼最近来了一个绝色美人!”
红衣女子对面的两个紫衣女子和黄衣女子对视一眼,嘲讽的语气从紫衣女子口中脱口而出:“是啊!说不定人家以后就是我们醉仙楼新一任的花魁呢!”她显然是想诋毁藐视刘雨馨,谁叫她以前老是仗势欺人,现在让她也尝尝这种被人侮辱的滋味!
旁边的刘雨馨紧握拳头,要不是她现在已经不是花魁了,她一定让她们好看。她如今会走到这种田地还不是媚儿那死丫头害的。要不是她,自己怎么可能在这里忍气吞声地受她们随意欺辱。
红衣女子旁边那位白衣女子轻笑一声,笑道:“那是当然,人家哪是我们能比得上的。原本我还以为我们的馨儿姐姐是咱们醉仙楼的头牌美人。如今多了一个媚儿,现在我们的馨儿姐姐于她比起来真可以称得上是云泥之别啊!”
刘雨馨艴然不悦,脸色黑到了极点,现在她真的有点想要自杀的冲动,她从来没有被别人当着面羞辱。如今……叫她情何以堪啊!
那紫衣女子好像意识到了刘雨馨的变化,伸手扯了扯黄衣女子都衣角,对她使了个眼神。却见黄衣女子冷哼一声,哼道:“怕什么,人家现在已经不是花魁了,你还怕她做什么?”
刘雨馨实在忍无可忍,“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瓷碗摔在地上。带着恨意的目光扫了一眼周围的女人,拂袖而去。
红衣女子噘了噘嘴,望着刘雨馨远去的背影,脸上挂满得意的笑容。
一出食堂,眼泪不由得流了下,老天爷为什么要怎么了捉弄她?难道她以后就要像一只小绵羊一样任人宰割吗?她现在既没权也没势,她又能干些什么?
刘雨馨抽噎了几声,从怀里掏出手帕擦干脸上的泪。不可以,她一定要坚强,她绝对不能让别人看笑话。她刘雨馨岂能让别人看扁?她一定要夺回花魁之位,一定要将媚儿那小贱人千刀万剐!
邪恶的种子已经在刘雨馨心中慢慢发芽,最终将会侵蚀她的整个身体……
至死不息,而她身后的满树桃花,也似是随写她的戾气渐渐化为血色,散发出幽幽的光,似是杀虐的牵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