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晦暗,仿佛含愁美人未妆前青灰的眼底,怮痛阵阵,随时要落下泪来。
若是终结之日到来……
一辆黑漆的宾利沿着公路蜿蜒爬上,沉沉死气从空气中弥漫出来,丝丝缕缕笼罩在车身周围,划过天空,四垂盖野。
冷风。
路旁的树木无一不森森向上生长,树影倒映在透明的黑膜车玻璃上,样子都变形了,那凌乱狂舞的模样,就像一只只亡灵的手,不甘不愿于自己既定的命,不管不顾地想要爬出死亡沼泽。
过了一会,宾利驶进南山墓园。
在守墓人无神双眼的注视下,车缓缓开过缓行带,然后停在阶梯样次第向上的墓园脚下。
森白的纸花和烛烟萦绕,白黄的花无声无息地开在一旁。
之后却久久没有动静。
车内。
“嘶……呃……啊……呃呃……”决歌微仰着头,濒死一般急促地呼吸着,她的身子软塌塌的不知该怎样放才好,双手攀着面前那人的肩膀,心跳擂鼓狂跳。
那人稳稳扶着她的腰,这才没让她蔫下去。
车里回荡着轻轻的淫靡声音。
那人突然加重了力度,决歌痛呼一声,手上力道也大了些许,她脖颈再更仰起,几丝血线立刻顺着她的皮肤滑到锁骨处:“疼……”
“唔……”那人依旧不舍不弃地吮吸她的血液,一如往常那种要把她全身血液吸地一干二净的架势。
獠牙都快刺穿了。
痛感完全压过了快感,决歌逐渐头晕目眩起来,眼角的景物都晕染开了,她带着哭腔,身子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着:“放开……好疼……”
埋在她颈间的人听到这话时仍无去意,权衡再三这才恋恋不舍地松了口,獠牙离开伤口,鲜血涌出,他又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吻下来。
锁骨,肩膀,及以下。
正当他要拉下决歌那一字领的裙子的瞬间,车窗被人咚咚咚地敲响了。
“您好?”他把西装外套直接套在了决歌身上,不悦地打开车窗。决歌小脸绯红,蜷缩着简直不敢露出半点。
窗外站着那个年老的守墓人,或许是因为他们离地狱只有一步之遥,守墓人的身上总是带着难以言喻的死气。他迎上目光:“有什么事情么?”
守墓人用他没什么焦点的双眼认真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年轻人,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么久没动静,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卓祁冷冷一笑。
她也实在是很了解这人的脾气,心里立刻咯蹬一下,急忙开口。
“你别……老人家也是好心……”决歌话还没说完,那个守墓人突然瞪大了瞳孔,原本涣散的瞳孔也立刻回魂了,大惊之下手一直指着那人,满口的假牙看得一清二楚,那副极度惊恐的模样和周围死寂的冷景还真是格格不入。
然后守墓人就被吓晕过去了。
决歌脸上的潮红一瞬间退了个七七八八,她蹙眉推了那人一下:“卓祁,你把……”
“唔,估计是这里的鬼怪都比较安分吧,否则总不至于这样就吓晕了。”
卓祁转头,嘴角是亘古不变的促狭笑意,獠牙藏在唇后,那双精致的瞳孔中锁住的是一双仿佛在冥河血海里润色百年的血色瞳孔。
燎烧大火一般闪烁纷飞着光,寒意却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