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城
当空而洒的光影透过竹间,稀稀疏疏投下斑斑驳驳,凉风拂过,发出沙沙声。
一个黑色的身影急步走动着,在没来得及看清时,已经是身影一闪而过,似乎遇上万分火急的事情,此刻非常焦灼心急。
终于,那个身影在一间简美的竹屋外停下。
君七弦微微喘息着,胸口的起伏隐约可见,一双尘封万年冰冷的眼眸盯着竹屋,缓缓地深舒一口气,抬手,轻扣门扉。
“叩叩叩……”
回应的却是敲门声,席卷而过的风吹竹声,荡满一处落寞。
如今,就连他也不在了,是吗?
眸中掠过一抹担忧的色彩,敲门的动作改为直接推门,君七弦沉了沉眼眸,从外往内看了看,冷俊的面容印在光影里,如梦似幻,令人看不真切。
抬腿,慢慢走入。
竹屋内的摆设十分简单,一张桌子,一张竹床,东西少便显得原本不大的空间,一眼看上去宽阔了些许。
君七弦慢慢走到桌子边,低眸看着桌上一幅幅画像,画中女子被描绘得栩栩如生,一颦一笑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真有种见画如见人的错觉。
一幅一幅,很有耐心地翻看完,君七弦的眉头也跟着越发拧紧,眸光更显得冷冰,他的手用力按在画像上,指尖慢慢收紧,光洁平整的纸张瞬间变得皱褶不堪,呼吸也是急促起来。
宁鸢,宁鸢,宁鸢,这一切都是宁鸢。
“不管是阿言亦或是风御,如果不曾遇见宁鸢,会不会你们就不用为情所困,最后如此遍体鳞伤。”
君七弦有一瞬间开始怨恨宁鸢了,他认为,如果不是她,一切都不会这般折磨人,如果不是她,阿言也不会要死不活,如果不是她,风御也就不会出现,如果不是她……
可如果没有她,阿言又该何去何从呢?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君七弦也清楚地知道,阿言从来不后悔遇见宁鸢,甚至无法自拔地爱上她,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即使万劫不复也在所不辞,只因为他爱她。
“爱,真难以琢磨,无法控制得令人害怕。”君七弦微微阖眸,颇有感悟。
他,怕是不可能爱的,感情太过于猜不透,而他偏偏又是个不喜猜测的人,所以拒绝一切与自己不符合的事物,包括自己的心。
君七弦明确自己所想所要,以及他该做的一切,慢慢平息心底淡淡的怨恨,赫然松开手指,睁开眼眸再次望着画像,轻轻叹息,手掌一下一下抚着画纸,慢慢试图抚平皱褶。
只不过,再如何用尽心力,一切都回不到原来,就如宁鸢和言翩一般。
收回手,面无表情着一张脸,仔细看却能够发现有一丝无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过脸庞,随后漠然转身,君七弦不留恋地离开。
欣长的身子傲然挺立,银色的半截面具遮挡面容,看不清来人此刻的神情,只是唇边泛起抹之不去的轻蔑笑容,如鹰般锐利的眸子狠狠盯着眼前男子,他们相隔不到十步之远。
分岔路口,这里正好通向竹林深处那间竹屋,两旁都是竹叶残损不全的竹子,风吹过,树影摇晃,一股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白衣飘飘,依旧是翩翩公子模样,却在看清对面人时,脸色微变泛起丝丝苍白,清瘦的身形也是微微一颤,桃花眼里赫然划过一丝震惊。
风御……怎么会……
言翩盯视着风御,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是自己看错了一般,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
随着震惊消逝,接踵而来的是满腹疑惑,波光流转间已换成了深深的不可置信,凝眉,有一瞬间的错愕浮现。
“不用表现出一副意外的模样来,更令你意外的还在后面呢。”
毫不在意说完,风御眸光一凝,眼眸里瞬间迸发出狠冷的杀意,身形快速移动的同时,手也迅速拔出腰间的长剑,稳稳朝着言翩攻击而去。
言翩很快反应过来,一个飞速旋身朝着右边躲闪,巧妙避开了风御的出击,随后也拿出隐藏在袖中的折扇,轻触扇柄的机关,折扇瞬间变为与剑相似的武器。
风御成功挑起言翩的暗杀因子,眸子慢慢变得猩红,眸中开始透出一股嗜血的残忍,性感的唇勾勒出冷笑,冷然直视眼前的人。
风御也不甘示弱地直视着言翩,手中的长剑更加用力握紧,周身弥漫着强烈的弑杀气息,一咬牙再次先下手为强。
言翩冷冷一哼,丝毫不惧怕地迎身而上,直面风御快准狠的招式,两人一来一回十分激烈,谁也不肯让谁,顿时刀光剑影,打成一片。
竹林间,回荡起了金属对击的脆响,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