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瑶张了张口,懊恼地一低头,发现早已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怎么,果然哥哥还是知道了。她咬着殷红的唇,嘟囔着,“哥,我错了……”
“嗤——”傅斯言忍俊不禁,红绿灯处停下,修长的手落在方向盘上,另外一只合在嘴边掩饰住笑意。
“嘘——”
“什么声音?”丁浩南摇着泡着红茶的瓷杯,耳朵尖地听到了对面电话里的响动。
“啊?没有没有……”丁瑶使劲地瞪着眼,傅斯言哭笑不得,比了个“ok”的手势,也真的没再发出什么响动。
丁浩南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道,“算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也不能逼迫地让你去做什么。”
丁瑶有些感动,吸了吸鼻子,“哥……”
“还有,”他“咔”的一声放下了瓷杯,声音轻轻柔柔,“过段时间我会来一趟上海,顺便去看看你。”
“什么!”
“怎么了?”
“没什么,来吧。”丁瑶大有“视死如归”的壮烈感,既然哥哥知道她不在公司了,那么就应该没什么好怕的。应该吧……
“是你有什么事……不想让我这个当哥哥的看见?”
“没有没有。”
再简单聊了几句,丁瑶悻悻地挂掉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傅斯言轻笑,调拨着车内的收音机,“这么怕你哥哥。”
“哪有,那是爱!只是我哥现在在水清沙白的地方享福呢。”
“是嘛……”他声音变低,如同清冷的蓝调音乐,仿佛能淌到人心里去。
“你也有兄弟吗?”
“没有……”
“那你好像感触很深一样。”
“……”
傅斯言不再说话,空气突然安静,也弥散着一种难言的尴尬。丁瑶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也就没有好意思继续问下去,一时静默。
“呵——”傅斯言突然一笑,狭长的眼角挑起弧度,格外醉人。“你哥哥倒算是倒霉了,有你这么个妹妹。”
“你什么意思啊!”
“替你哥哥默哀而已。”
“好啊,看我!”
傅斯言不禁莞尔,单手挡住丁瑶的剪刀手攻击,“别动,开车呢。”
“嘶——”丁瑶突然感觉头一阵眩晕,隐隐地有些泛痛。
“怎么了?”
“好像是前几天受凉了,我就是记得那天半夜好像被人淋了水,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发烧了,现在也只是严重了点而已。”
傅斯言略微颔着首,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他方向盘飞快一转,“走了走了,我先送你回去。”
“我好像真的有点……”
丁瑶的脸在暖气熏烘下有种病态的酡红,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手肘撑在后背椅上,难受地扶着额头。
傅斯言蹙起了眉,修长而冰凉的指尖触碰上了光洁的额头,“还真是有点……”
他平稳地开着车,在转过第二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在一家破旧的出租屋区停下。傅斯言拍了拍丁瑶滚烫的小脸,轻声询问,“是这?”
“嗯……五楼最里面那间。嗯,哝!钥匙!”丁瑶斜歪着脸,把一把的钥匙递到他手上。
傅斯言将丁瑶拖下了车,车钥一按,发出“吱吱”的响声。他带着丁瑶一层层往上走,看着常年未打扫的楼道里的灰尘和蜘蛛网,还是有些嫌弃地蹙起了眉头,“你就住这?”
“……”
最终傅斯言还是把丁瑶像拖个垃圾袋一样地拖了上去,丁瑶迷糊地不能动弹,也只好任他摆布。
“咔”的一声,傅斯言打开了房门,把丁瑶横放在她印着史迪仔的床上,打量了一圈,清晰地吐出两个字,“真小。”
有大量的卡碟和文稿和一台破旧的老式放碟机,他随意拨弄了几下,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年轻的姑娘要保留如此古老的东西。
傅斯言转身进了厨房,不得不说,这丫头单身女人的公寓打理的算是有模有样,至少没有到处乱放的臭袜子。无处搁脚,而在市面上的有些女人,妆容精致,保养的油光水滑,家里却乱的无处看。也许表里不一,也是大城市的一种常态。
他烧了些热水,拧了一条白毛巾搭在丁瑶饱满的额头上,伸手探了探,温度高的厉害,“这是要去医院……”
“不,不要!”烧的迷迷糊糊的丁瑶下意识地反抗,她不喜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很严重,必须去。”他的声音低沉严肃,缓缓地流进心里。
“……”
“丁瑶,丁瑶?”傅斯言见没了动静,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她,发现她早已软乎乎地睡着了,细软的头发盖在微红的脸上,像个童话里的精灵。
以至于后来,他会对她说,生活本身就是最美好的童话。
最终傅斯言还是送丁瑶去了医院
当然也是在她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经过医生为她擦了酒精降温之后,脸色的潮红褪去,变得很是苍白。这一觉,丁瑶睡得很好。
早晨——
“先生,医院这里不可以抽烟。”查房的实习小护士红着脸羞羞嗒嗒地看着傅斯言,扭呢着想搭话。
傅斯言一笑,把想拿出的烟又收了回去,“不好意思,习惯了。”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抽烟,而现在,恰巧是脾气忍耐的极限。
“先生……”小护士见他脸上一抹清俊醉人的笑,花痴更甚,甚至想再靠前去。
“你吵着别人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