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瑶肯定是生气的,看着那些生煎散落一地,有些皮薄的地方,已经流出汤汁来,溅上了灰尘,肯定是不能吃了。一时间,表情竟变得无比悲壮。
她裹着围巾,以一种极为狰狞的表情拼命地敲打着车门,名贵的车玻璃被敲的“嘭嘭”响,令坐在主驾驶位置上的矜贵男人,不禁皱了皱眉头。
“下来,下来,快下来!”
顿了一会,车门开了。排排的长明灯柱下,映照出一个俊逸到令人忌妒的剪影。
下来的是个男人,一个漂亮到极致的男人。他梳着偏分油头,浓眉几欲斜飞入鬓,狭长的眼尾上挑。却平静如同古潭里的深水,深沉如斯。他鼻梁英挺,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线,身材颀长,手工织制成的羊绒衫下,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气质疏离而又矜贵。
帅┅┅丁瑶有些怔忡,她收了收口水,小脸抬起“你撞到人了知道吗?。”既然是个帅哥,那么就先不要那么粗鲁的说话吧!
“多少钱?”他的声音醇厚如同深藏在地下的清酒,绵长而又清冽,但说出来的话就不能让人恭维了。
“什么?”
“你要我给你多少?”男人紧锁的眉依旧皱着,“我说的话,不想说第二遍。”
“你┅┅你什么意思。”丁瑶瞪大了眼。
“处心积虑,怎么不多开口要点钱?”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悲,眼激不起一丝波澜。
“你当我是碰瓷儿来了?”她冷嗤一声,暗道果然是面皮越好越欠抽。
“不是么?”傅斯年毫无温度的眼,盯着她特属于南方女子精致白皙的面容,她倨傲的神情,一时有些不确定。
“拜托帅哥,你想法也太古板了。”丁瑶气急反笑,脸色倐冷“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你的钱,别拿出一副救世主普度众生的模样来对待别人,那是菩萨才干的事情,这样吧,生煎我也不用你赔了┅┅毕竟我现在不比你们有钱人,没什么心情继续闲逛下去。"
停顿了一下,转身之际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有,我听说,皮夹子里不放信用卡,而是很多现金的人,要么就是暴发户自卑放现金摆阔,要么就是装#**#。”
针织的围巾在风中摇曳着,寒风凛冽,被大衣包裹着的小身影那样不起眼,黄色的路灯下,羸弱的可怕。傅斯年平缓的眼底漾起了别样的情绪,看着散落一地的生煎,竟经不住有些想笑。
他掏出手机,按下了通讯录上的一个号码。
“喂?是阿年啊,车子怎么样,开着还顺手吧?”
“引擎和刹车性能还需要加强,尤其是┅┅刹车。”
丁瑶回了家,走上一层按一格楼道的应急灯,灯照着楼梯,当然,也照亮了心扉。他回了家,翻箱倒柜也找不出一点吃的,气的她想骂人。洗漱过后,丁瑶裹着棉被当古代仕女的服装,坐在床上一口一个“你这个王八蛋!”当天晚上便揉着十分饥饿的肚子和满腹不爽浅浅的睡去。
当然,第二天丁瑶是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去的杂志社。
"morning,小瑶。”
“早,丽姐。”
“哟,瑶宝贝,你这黑眼圈可真够重的。”
“啊,是吗?”
其实吧,丁瑶觉得这个杂志社除了主编裴扒皮,没有人性,乱扣工资,人品是真不咋滴以外,其他的真是一片其乐融融。
她呢,是modo杂志社唯一的实习生,因为从f大金融系毕业之后,同班的的名流学生都要出去发愤图强,努力创业。mode其实门槛很高,三流大学生进不来,一流大学生又不甘愿只做一个小小的编辑,简单来说就是,我不操笔杆子,我要飞了!所以像丁瑶这样的奇葩还是很少的。
优点就是,整个社里只有她一个实习生,自然带她的师傅也就比较多了,就比如说现在正在那台旧式复印机前,拼命地机盖的漂亮mm,她叫小北,是耶鲁大学法语系毕业的高材生。据说有猎头多次挖墙脚,都不肯去薪水待遇高一层的外企工作,说是英文不好。耶鲁大学毕业的┅┅英文不好。嗯,丁瑶信了。现在小北是负责杂志社的后勤财务支出,一个重要的位置,毕竟职员上交公款的时候能不能少一些就全靠她了。
“这个老古董怎么又坏了?这次师傅不行啊!上次明明坚持了三个月才坏的。”嗯┅┅缺点就是她是金牛座的,比较抠门。到现在都没有动用公款重新买台复印机,当然主编是绝对不会承认,其实是社里经费不够。
“瑶宝贝,听我给你说,诶听着,你看你不画眼线也就算了,这黑眼圈怎么地也得遮一遮,只涂bb怎么够!”
“哦┅┅是吗┅┅”
远方突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声音“孔雀,借你的散粉用用啊。”
“啊!别动!别动我的粉!会污染的!”
丁瑶看见面前这一坨花花绿绿的不明生物,以恶虎扑食的姿态猛飞了过去,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轻松了许多。
孔雀,他是modo宝宝级的人物,也许他父母特别喜欢毕加索作品的残缺美,他爸姓华,于是乎给他取了个非常文艺范的名字——华空缺。
谐音“花孔雀”,花孔雀花孔雀,真是个孔雀男。整天打扮地比女人还细致,皮肤保养地比女人还水滑。还是一只不穿人字拖的孔雀,说是对脚趾头不好,会形成畸形脚。见过穿木屐的日本人吗?就是那个样子,这种追求完美的生活态度真叫丁瑶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