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写满了几百个问号的姜盈盈,姜逸飞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人,要想在思维上做出突破,真是千难万难啊,他都说到这份上了。
“好了,你先不要管那么多,按我说的去做,我感觉这个案件就差不多要水落石出了。”姜逸飞看着姜盈盈,说道。
“真的吗?”
姜盈盈瞪起了大眼睛,“当然,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姜逸飞笑道。
姜盈盈沉默片刻,说道:“哥除了会骗那些良家闺女外,好像确实没有骗过我,不过上次你就骗了我。”
姜逸飞哈哈大笑,姜盈盈说的就是装疯那次了。
“这次,你得相信我,我们才能合力找出那个贼!”姜逸飞一脸严肃的说道:“我有两件事要你帮我,第一个,带我去见见那个薛总管,我要问他几个问题,现在就出发。”
姜盈盈点了点头说:“好,不过我得告诉你,薛总管来我们姜家十几年了,为人正直,对我们姜府很尽力,而且,财宝被偷那晚,薛总管一直在家里睡觉,有门卫为证。”
“薛总管是不是窃贼,只有天知道,我等还是不要轻易的相信或是疑心他。”姜逸飞说教似的说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理性的思考,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得出正确的判断。”
见姜逸飞说得头头是道,姜盈盈没有搭话,只是心里嘀咕:“说得好像自己真的懂一样。”
“另外,之后我要去搜薛总管的房间。”姜逸飞接着说。
“搜薛总管的房间,你怀疑箱子在那里?”姜盈盈问道。
“箱子不会在那里,但是,应该会有能帮我们找到箱子的东西。”姜逸飞自信的说道。
“你是说,薛总管是内奸,他帮助窃贼偷宝箱?”姜盈冰雪聪明,立刻猜出了姜逸飞所想。
“没错。”姜逸飞说道。
“不可能吧,薛总管跟了我们姜家那么多年,一直衷心耿耿,不然我们不会吧库房钥匙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他啊。”姜盈盈心还是不敢相信薛总管会是内奸。
“人心,是世界最难推理的东西,我只负责推理案件,你的问题,我也无法回答。”姜逸飞摇头道:“不过,要是我的推论没错的话,薛总管决对是那个内奸,我相信,我不会弄错,不过我得去薛总管那里,我还需要更多线索。”
“好。”姜盈盈下定决心,说道:“跟我来吧,薛总管现在被我们控制另一个地方,我们直接过去。”
“等等,我还有第三件事,”姜逸飞拉住姜盈盈。
“什么事?”
“我们给皇上的贺礼,应该大部分是从其他的大富大贵之家搜刮而来的吧。”姜逸飞说道。
“确实。”姜盈盈说道:“那些东西,大部分出自我们苏州的一些商户之家,民间收来的只占少数。”
“那些东西,每一件从哪里来的,什么时候放入库房里,都有记录吗?”
“那当然是有的。”姜盈盈点头道。
“好的。”姜逸飞说道:“你叫人给我把记录取来,送到我房间里,我和你搜玩薛总管房间后回来就要看。”
“好的,没问题。”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姜逸飞说道:“爷爷是什么时候把财宝的清单上报给圣上的?”
姜盈盈略微回想一下后说道:“八天前。”
“也就是失窃的前一天喽。”姜逸飞冷笑道:
“看来,有人存心是要扳倒我们姜家啊,究竟是何方神圣?再过不久,就让你原型毕露。”
听着姜逸飞的话,姜盈盈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自己不认识这个哥哥了,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观察力敏锐,运筹帷幄,永远自信满满,难道一年之间,哥哥改变了那么多?
“想什么呢?”姜逸飞笑着对姜盈盈说道,“走吧。”
不由分说,拉起姜盈盈就走。
姜府的一角,有一栋小房子,虽然很旧,却很整洁,显然是住着人,而此时房间里,有三个人相对而坐。
一人,自然是那薛总管,中年人,身体挺健壮,目光有神,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人,不然也不可能坐上总管一职。
而他的对面,则坐着姜逸飞和姜盈盈,姜逸飞一脸正经,姜盈盈却一脸轻松,似乎不放在心上,显然,她还是不相信薛总管会是内奸。
“薛总管,我也就不说其他了,我今天来找你,是关于贡品被盗一事,我些问题要问你。”姜逸飞大声说,直视着薛总管。
“哦?”薛总管很意外,说:“这事不是小姐在调查吗?怎么公子倒亲自来过问?,,,”
“这你就不用管了。”姜逸飞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正色说道:
“贡品被盗,先不说掌握钥匙薛总管你有重大嫌疑,就算你不是窃贼,,,或者帮凶,你也有责任,所以,我希望薛总管不要想其他,也不要有所隐瞒,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姜逸飞的口气很严厉,他说完,姜盈盈和薛总管都带着惊讶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不讲情面,毕竟薛总管为姜府工作十几年了。
随后薛总管恢复了脸上的笑容,说:“行,公子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把你从失窃那天夜晚到第二天早上听到失窃消息这段时间里干了什么事,都说出来吧。”姜逸飞面无表情说。
“哦。”薛总管皱起眉头,似乎是在回忆那天的事。
“那天我去库房,照例检查了一遍库房,,,,”
“等等。”姜逸飞说:“我要知道你是怎么检查库房的。”
“怎么检查?”薛总管显然是楞了一下,然后思索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说:“当然是和平时一样啊,在库房转一圈,当然,贡品是重点检查的对象,我把每个箱子都打开了,这是老爷吩咐的,并且确认里面的东西没有少,然后重新锁上箱子离开。”
“那么,那个钟你也检查了吗?”姜逸飞问道。
“是的。”薛总管点头说:“我摸了摸盖着钟的布,发现钟好好的在里面,我才安心。”
姜逸飞沉默了片刻。
“你是一个人检查的吗?”
“不是,一个看门的侍卫跟着我。”薛总管说:“这是规定,我检查库房时必须由一名侍卫跟着,这可以说是一种监视,,,”
“好了。”姜逸飞再次打断他的话,“也就是说除非你买通那个侍卫,不然你是不可能从里面拿出东西了?”
“是的。”
薛总管没有辩解。
“也就是说,你还是有可能收买那个侍卫的对不对?”姜逸飞依旧面无表情。
薛总管说:“我没有收买他。”然后没有再多做辩解。
“那么,在检查期间,你有没有对侍卫说什么?”姜逸飞接着强调说:
“我的意思是随便什么话。”
“没有。”薛总管摇了摇头,然后突然好像想起什么,说:“只是在检查完贡品后对他说了一声“走”,然后就出了库房。”
姜逸飞又陷入了沉默,片刻后,他站起来说:
“走吧。”
便和姜盈盈出了房间。
“有什么发现吗?”姜盈盈的话里带着早知如此的语气。
“一个人要是犯了罪,难道他会把犯罪的过程公布于众吗?薛总管可能是在骗我们。”姜逸飞说:“所以,我现在在去搜查薛总管的房间之前我要去见那个侍卫。”
“哪个侍卫?”
“就是那个那天跟着薛总管检查库房的侍卫。”
一刻钟过后,两人来到了另一处房子,而这房子里,关着那些侍卫,而他们的面前,站着一个三十左右的人,看上去沮丧至极。
“说说你跟着薛总管检查贡品的经过吧。”姜逸飞语气严肃,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那个侍卫。
侍卫身子抖了一下,显然内心害怕至极,语无伦次,“我,,我,,”
“这样吧。”姜逸飞换上一副和蔼的表情,叛若两人,笑着说:
“不要怕,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你仔细想想,你在跟着薛总管检查时,薛总管有没有说过什么话?无论什么话你都告诉我。”
那人的情绪平静下来,思索了片刻说:“没有说什么,就是走的时候说了声走而以。”
“哦。”姜逸飞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失望的神色,然后说:
“那么,他怎么检查那口钟的呢?”
“钟?”侍卫皱起了眉头,仔细想了想,然后回忆说:“薛总管摸了摸罩在上面的红布,然后敲了敲,,,”
“敲了敲?!”姜逸飞兴奋的打断了他的话,脸上再无失望之色。
“是的,敲了三下。”侍卫不明白姜逸飞为何突然如此兴奋,点头说。
“好吧。”姜逸飞对姜盈盈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出了房间。
“薛总管那家伙果然有问题。”
姜逸飞大声说,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然后他叫来一名官兵,说道:“你去给我调查薛总管最近的行踪,他有没有出过姜府,到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都给我调查清楚,回头向我禀报。”
吩咐完,姜逸飞看着那官兵离开,对姜盈盈笑道:
“他果然骗了我们,他敲了那个钟,他却没有告诉我们。”
“可是他说了他摸了那个钟啊。”姜盈盈在一旁不解的说:“而且,这有什么区别吗?”
“不不不,摸和敲,区别大着呢,你难道还想不明白?在我看来,这已经和青天白日一样清楚了,而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失窃箱子的下落了,但这恰恰是最重要的,现在,我们要去薛总管的房间。”
,,,,,
“这就是薛总管的房子。”姜盈盈带着姜逸飞来到一栋房子前,他们两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官兵。
“搜,只要搜到有可疑的东西,向我报告。”姜逸飞的后面几个官兵下令道。
“是。”
那几名官兵推开门就闯了进去,姜逸飞和姜盈盈也跟了进去。
“呦,这薛总管的屋子,竟然这么朴素啊,再怎么说也是总管啊,这完全和侍卫的房间没两样啊。”姜逸飞看了看四周,惊叹道。
“薛总管自从进了我们姜家后,就一直被下人门称颂。”姜盈盈说道:“说他待下人和蔼,节俭朴素,从不私通公款,十足的一个老好人,我真的难以想象他会是内奸,你不会搞错了吧。”
“哈哈哈,”姜逸飞突然爆发一阵大笑,“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骗得了你们,在我看来,这正是证明他这人可疑的疑点。待下人和蔼?节俭朴素?不私通公款?还有等等其他,都不过是给自己留后路罢了。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人?就算有,怎么着就能被我们碰上,他越显得品德高尚,就证明他越危险,他是个能隐忍的危险分子。”
姜盈盈哦了一声,不再说话,显然是懂了,姜逸飞看着她,想道,这丫头,真单纯,应该说,这个年代的人,都比较单纯,薛总管也太单纯,要是他和薛总管位置换一下,姜逸飞一定会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有好有坏,让人看了一眼,再见却认不出来的普通人,那才是最好的伪装。
两人走进庭院,姜逸飞一眼就看到了很多的鸟笼,里面有各种五颜六色的鸟在嬉戏。
“薛总管是个爱鸟的人?”姜逸飞走近一只鸟笼,里面有一只鸟在饮水啄食,看到人来了也不怕。
“嗯,这么多年了,你对府上的事可是一点也不上心,尽到外头去勾搭姑娘,薛总管喜欢养鸟,府上可是传得很广的,经常见到有鸟在他家飞来飞去。”姜盈盈看着那些鸟,说:“说薛总管爱鸟如命,也不为过。”
“是吗?”此时姜逸飞来到了另一个鸟笼前,脸色却变得严肃起来,说:“那这只鸟怎么死了?”
“是吗?”姜盈盈来到姜逸飞身边,只见鸟笼里的鸟,直挺挺的躺着,显然是死了。
姜逸飞脸色出奇的严肃,眉头紧锁,直接打开鸟笼的门,也不怕脏,将死鸟拿出来,托在掌心,仔细的看了看。
“奇怪了,鸟怎么会死呢。”
“尸体骨瘦如柴,是饿死的。”姜逸飞说:“而且看上去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但是鸟笼里的小盆子里却是满满的一盆鸟食。
“这是怎么回事?”姜盈盈不禁奇道。
姜逸飞伸手进去拿了点鸟食出来,发现那些鸟食十分干净良好。
“这就怪了,鸟笼里好好一盆鸟食,这鸟却饿死了,你说怪不怪?”姜逸飞说。
“管他呢。”姜盈盈很快没了兴致,说:“我们现在那还有时间管这个?它的主人,都被关起来了呢,哦,我懂了,难不成是思念主人,茶饭不思?,,,”
可是姜逸飞托着死鸟,却总觉得这事很怪。
“府上有谁懂鸟?去把他找来。”姜逸飞决定探个究竟,反正费不了什么事。
姜盈盈想了想,叫来一个侍卫,说:“去把管账的李总管找来,要快。”
侍卫离去,而姜逸飞依然托着那鸟,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小姐,少爷,不知道你们找我,所为何事啊?”不久,李总管来了。
“李总管,听说你很懂鸟?”姜逸飞问道。
“不敢不敢,只是闲暇时候也时常研究研究。”李总管笑道。
“那你看看,这只鸟为什么会死?”姜逸飞说着,将手中的死鸟给李总管,然后,又指着鸟笼,说:“另外提醒李总管,鸟笼里有满满一盆鸟食。”
李总管看了看死鸟,又看了看鸟笼,皱起了眉头,然后伸手摸出一点鸟食,看了看,立刻“呀”的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姜盈盈好奇的急忙问道。
“这鸟食不对啊。”李总管说:“这种鸟是不吃这种鸟食的啊,难怪这鸟会饿死了啊。”
“是吗?”姜逸飞眉头皱得更紧了,“也就是说薛总管放错鸟食了?”
“这有可能。”姜盈盈说:“好了,你走吧。”
李总管转身离开,姜盈盈转身看姜逸飞时,却发现姜逸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另一个鸟笼前,看了一眼,又立刻跑到另一个鸟笼边,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
“怎么了?”姜盈盈不知道姜逸飞又发什么魔怔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姜逸飞突然这样说了两声,目露精光,他大步走到姜盈盈面前,大声的说:
“薛总管真是一只老狐狸,我真没见过比他更狡猾的。”
“到底怎么了?”姜盈盈急了,姜逸飞这么一再吊她的味口,她已经好奇心爆棚了。
“我发现,每一只鸟笼里都有满满的一盆鸟食,除了被鸟吃掉一些外,几乎都是满的。”姜逸飞说。
“所以呢?”姜盈盈不理解他的话。
“所以?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吗?”姜逸飞神秘的说,然后他不管姜盈盈,大声把那些搜查的官兵都叫了过来,然后在他们耳边密语了几句,那些官兵连连点头,然后又转身进屋搜查。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姜盈盈大声的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故意在吊我胃口,你找死吗?”
姜盈盈彻底火大了,变成了一只将要发作的母老虎。
“没什么啊。”姜逸飞一脸笑意的应付着,气得姜盈盈咬牙切齿却没办法。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官兵有了发现,只见一个官兵手里提着一小麻袋走了过来,说道:
“公子,发现一小袋米。”
“米?”姜逸飞接过来,看了看麻袋表面,摸了摸,然后打开一看,真是白花花半袋子米。
“真是稀奇。”姜似笑非笑的对姜盈盈说道:“米不装在米盂里,反而那这个巴掌大的袋子装着,在哪找到的?带我去看看。”
“是。”
官兵把姜逸飞和姜盈盈带到发现米袋的地方,那是书房窗户旁的柜子上,姜逸飞摸摸柜子,笑着说道:
“柜子表面有积灰,袋子上却没有,说明这个袋子薛总管经常用啊,有意思,干的好,继续搜,等会去领赏。”
“哎,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官兵喜从天降。
姜逸飞把那袋米放在柜子上,说:“该在那的东西就让他呆在那好了,它还有大用呢。”
姜逸飞说这话时,喜于形色,显然是十分的开心。
“怎么了?”姜盈盈却什么也想不通,说道:“发现一袋米又怎么了?你怎么那么高兴?”
“你问我我为什么这么高兴?”姜逸飞夸张的叫道:“我们所有人都不用被咔嚓了,你说我高不高兴?”
“你是说?”姜盈盈眼中也露出兴奋的光芒,“你知道宝箱在哪了?”
“想知道吗?”
“想。”
“保密。”
“你找死?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