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修染噎住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若她说吴映洁控制自己的心神,恐怕没人会信,自己反而更会被人嫌弃。
她终是放弃了,低着头继续哭:“师姐……方才我太糊涂了,对不起,我不该冤枉你……修染不想下山去,还求师姐救我!”
吴映洁站起身来,食指点着太阳穴,沉思了好一会儿:“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师父也不过吓唬吓唬你罢了。这样吧,你就去那废弃的怡园待两三天,帮我把那里好好清扫整理一番,过些日子我要将怡园变废为宝了。”
冷修染一听自己不用下山,松了口气:“多谢师姐,多谢师姐!”
吴映洁挥挥手,笑眯眯道:“不必了,你回去收拾收拾,这就去吧。”
既然那女幽灵死活只见你,那我只好发挥你的女主光环了,把那女鬼吊出来再说。她这样想着,心情大好地哼着曲儿回到房间。
刚拐进卧室,便被坐在屋内的白色人影吓了一跳。她定睛一看,竟是白敬亭?
“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吴映洁有些惊讶也十分欢喜,小跑过去缠上他的手臂。
白敬亭原本有些话要说,可一见到她天真烂漫的脸蛋,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他用目光描摹着她变化了不少的五官,眼神越发不自觉的柔和下来,低沉的声音听的吴映洁有些心神荡漾:“我顺路过来看看你,也想问问你怎么处置那女弟子的?”
“啊……你关心她啊师兄?”吴映洁眼珠子滴溜一转,故意逗他,满是娇嗔,“特地来问,莫不是怕我欺负她?”
白敬亭不出意外的又蹙眉了:“越大越胡闹,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么?”
吴映洁娇笑着用脑袋蹭他的胳膊,习惯性地撒娇:“逗你玩的嘛,师兄又凶我。”
白敬亭还是拿她没办法,原本一肚子的疑惑终是不打算说出来了。他想了想,推开她一些,望向她黝黑的眸子,一字一顿道:“小师妹,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大师兄永远相信你……我永远站在你身边,明白么?”
吴映洁愣住了,一时间有些语塞:“我……师兄……你这是……”他怀疑她了?果然,聪明如他,定是察觉出刚才事情的不对劲了。
白敬亭双手握住她的肩头,目光深邃,直直望进她的瞳仁里:“我会帮你的……大师兄是站在你这边的。”
白敬亭在外人面前一直是清冷的形象,不喜言语,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再加上他气质高贵,容貌清俊,紫霄宗里爱慕他的女弟子还是相当多的,只可惜也没什么女孩敢多亲近他。
只有吴映洁知道,自己的大师兄并不是冷言寡语的人,平日里他偶尔会说些好玩的话逗她开心,明明是注孤生的性子,时不时对她说出的话却总是让人面红心跳。
比如,现在说的话。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受到脸颊有些发热,抬起头和白敬亭对视:“大师兄……你会一直相信我么?无论……无论发生什么事,出现什么人,你都会永远站在我身边么?”
他只当她是没有安全感,却不知她是害怕前世的遭遇,暖暖地朝吴映洁露出浅浅笑意:“大师兄何时骗过你,嗯?傻丫头……”白敬亭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软发,看着小小的她总觉得心头会漾起异样的感觉。
他微微摇了摇头,蹙眉将心头莫名的情愫按耐下去。
吴映洁抑制住自己复杂的心情,主动投进白敬亭的怀里,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好,我一辈子都记着师兄的承诺了。你若骗了我,我便杀了你,我也不会独活。”她是真心这样想,若真有一天连白敬亭都不信她,还不如一起死去算了。
他没有说话,被她紧紧抱住的身子有些僵直,却还是半晌后伸手慢慢环住了怀里的人,右手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无声的动了动唇。
冷修染在怡园已经待了两天了,每日除了整理园子便没有别的事可做。直到第三天的夜里。
这一夜,她正在清扫一间书房,不小心触碰到了茶壶底的机关,机关启动,面前的书柜轰隆隆的转了个方向,一处隐秘的隧道豁然打开。
冷修染有些害怕,却还是点着蜡烛走下去。隧道里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四面都是墙壁,其中一面墙上,挂着一件黑色的像道袍一样的长衫。
“莫非是先人的遗物?”冷修染暗想,似乎被那道袍吸引住,迈开步子向它走去。
这里似乎被保护的很好,道袍看上去崭新如初,材质也是相当好,定是先人所留下的了。
冷修染从来没见过如此精致的衣服,不由自主的伸手去触碰它。在指尖碰上衣袖的那一刹那,黑色的道袍竟然灰飞烟灭,化成一道黑色的烟气,缠绕住冷修染,自她的脚踝便一点一点的向上爬去。
“救……唔!”她莫名的恐惧起来,想动身离开却一动也不能动,想呼救却被什么封住了口一般,莫大的兢惧占据了她的全身,冷修染挣扎着,似乎都要掉下泪水来。
黑烟宛如一条蛇,缠绕着她的身子,已经游走到她的小腹处。冷修染只觉得浑身又冷又热,再也受不了,两行泪水滚出了眼眶。
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