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阳光照耀在法国南部阿尔小城的那片向阳花海。在岁月的轮回中摇曳着的向日葵注视着神圣的日光洗礼大地,见证着一位位画家勾勒出她的神韵风姿。一百多年前是这样,十多年前也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
更无柳絮因风起,惟有葵花向日倾。
清风微漾,葵花荡漾。一位画家与一位记者漫步于花海之中,感微风拂面,嗅葵花清香。
“其实阿尔并不是只有梵高一个画家。这里还有一个画家,他的艺术成就并不亚于梵高,可却鲜为人知。”画家注视着即将谢幕的向阳花田,清澈的双眸中出现了一丝波动。
又是一年花落时。
“你是想让我报道他?他有什么可以让我报道?”沉醉于花海的记者突然醒了过来,静静地看着画家。
“他有一个凄美的故事。我带你去他的画室吧。”画家往向阳花丛深处走去。
“好。”记者紧跟着画家,寻找那个凄美的故事。
花丛深处,向日葵越来越多,却将要凋零落幕,化为尘埃。画家的手轻抚过一朵向日葵,葵花摇摆了一下,几片花瓣脱落,看似飞扬飘逸,却是最后的飞扬。它们带着花的记忆,纷乱地落入尘土,滋养了大地,等来年,开出下一个花季。
画室在花海的边上,那是由几间低矮的平房构成,被粉刷成黄色。远看,画室便和向阳花田融合在一起,不易分辨出。然而近看,便能看到岁月在墙上剥落,木质大门也仿佛即将脱落。整个画室充满了沧桑的痕迹。
画家刚要开锁。
“直接进去不太好吧。还是先敲个门吧。”记者刚要敲门,却被画家阻止了。
“不用敲门了。里面只有画,没有人。”画家拿出了钥匙。
“那画室的主人呢?”记者表示十分疑惑。
画家指了指身旁的向阳花田。
花田一望无际,全是金黄一片。只有向日葵在贪婪地吸允着每一缕阳光,享受着日光倾城的快感。却无半点人影。
记者望了望花海,却一脸茫然。最后他还是把注意力转移到锁上,“这锁那么破,就不怕那些那么珍贵的画被偷吗?”
“不会被偷的。知道这间画室的人本来就少。更何况……这些画,都背负着一个特殊的使命。”画家继续开锁。
“什么使命啊?”记者更加茫然。
“待会你就知道了。”画家故意买了个关子。
“……”
锁开了。画家把门推开。
随着门被缓缓打开,一幅幅画映入记者的眼帘。他快步走到画室里面。色彩流动,明暗交融,将之重重包围。
画室里充满了一幅幅金黄的向日葵,而且每一幅画里,都有一个女孩。那女孩美丽动人、清纯可爱,又带有一丝妩媚娇嫩。女孩置身于向阳花海之中,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就像一位太阳的恋人。
画中女孩时而观望葵花,时而潜心作画,时而翩翩起舞,时而躺于花海中,时而在山顶大喊,时而与人热吻……
然而,被摆放在最中间的,是一幅已经皱掉却被精心保存的画。画中没有向日葵,也没有那女子,只有一位俊美清、朗帅气阳光的年轻男子。没有人知道这幅画中字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这幅画究竟经历了什么,除了画师及画中人。
仔细看去,原来每幅画中都有那个女孩,但并不是每幅画中都有向日葵。画中有美丽星空,有巴黎美景,有紫色的薰衣草,有阿尔的吊桥,有露天的咖啡屋,有白茫茫的雪,还有一个黑夜中的背影。这个背影头顶着闪电和暴雨,在向阳花田中奔跑,凄美而又绝望。
在这幅画旁边,还有一幅笔法极其奇特的画。线条断断续续,颜色极不均匀,明暗处理不当。很难认出这是一幅向日葵,更难相信这幅画是出自画师之手。可那却是画师的最后一幅画。
整整一个画室,一百零一幅画。这些画里蕴含着一个太阳与其追逐者的故事。
一幅幅价值千万的杰作,却一直被搁置于这陋室之中。因为这7些画都背负着一个特殊的使命:代替它们的创作者,等待画中女子的归来。
任凭屋外花开花落,画中向日葵依然绽放;任凭外界沧海桑田,画中女子容颜未老。
“想知道这些画的故事吗?”画家问正沉醉于画中的记者。
“那你跟我说说。”记者看着这些画,心湖不再平静,出现了一丝丝涟漪。
“这是一个美丽而又悲伤的故事。”画家静静地看着这些画,双眸中泛起点点泪光。画家继续说,
“多年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