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个人都将自己收拾利索之后，已经过了十二点，秦毅振和凌念捧着杯子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窗外依旧亮的像是七八点钟的样子。
“秦毅振，你说，是不是所有人都活得这么累呢？”凌念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消极，她看着窗外明灭的灯火，止不住的想，这么多努力加班，努力的想要改变自己生活的人，是不是都活得很累。
“凌念。”秦毅振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窗外的灯火，认真的回答起凌念的问题。“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他们有判断，有目标。他们奔着他们想要的去努力，等到有所改变或收获，他们就会觉得幸福，而之前所有的劳累，都是值得的。”
秦毅振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过头。“凌念，他们不觉得累，是因为值得。”
凌念不笨，听得出秦毅振的话中话，她自己也很清楚，她是那种知道事情无益就可不为的人，可在感情这码事儿上，她还是跌跌撞撞，不顾一切的小女生。
凌念轻轻叹了口气，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将手中的杯子放回桌子上，转身进了房间。秦毅振听到一声房门关上的“咯嗒”声，才回过神，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毅振再醒过来时，窗外除了明明灭灭的路灯，已经是漆黑一片了，起来上了个厕所，路过凌念的房间时，看到从门缝处透出来的光亮，心想不会是还没睡着吧。
于是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却发现房间里的灯亮着，而凌念侧卧着，整个人恨不得蜷缩成一团，是睡着的。
秦毅振知道，这样的人大多数都是没有安全感的。
秦毅振的手刚刚摸上床头灯的开关，凌念就睁开了眼睛。
“别关。”凌念伸手抓住秦毅振，“我习惯了。”
秦毅振坐到凌念的床边，看着凌念还有些朦胧的眼睛，“开灯睡觉对人的免疫系统不好。“
秦毅振看着凌念依旧抓着自己的手，无可奈何。只能伸手去扭了一下床头灯的开关，“那就调暗一点吧。”
整个房间的光线暗了下来，但是很柔和，有一种梦里的感觉。秦毅振看着凌念干净的脸颊，不像平日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她，这样的凌念有些脆弱，轮廓也不再清晰，像极了普通的女孩子。
“凌念，我就在隔壁，没有什么不安全的。”秦毅振将凌念杂乱的头发整理好，宠溺的像是在看一个几岁的孩子。
有那么一瞬间，秦毅振甚至觉得凌念是让人心疼的，她用坚强给自己披上一层厚重的铠甲，压得喘不过气。
两个人就那么对视了许久，直到凌念觉得不好意思，别过头去，秦毅振才知道就目前为止，这样确实容易造成尴尬，不自然的挠挠头，然后退出了凌念的房间。
秦毅振躺在床上，想想刚才差点要吻下去的冲动不由得发笑，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却被一阵电话铃声惊得再次睁开了眼睛。
“秦毅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接听后，听筒中传来凌念的声音。
“你是我的小棉袄啊。”秦毅振还是一贯的玩笑语气。
听筒那边一阵沉默，再没有什么声音传过来，但也没有挂断，秦毅振想起刚刚凌念的样子，突然就后悔了刚才的玩笑。
“凌念，我这么跟你说吧。”秦毅振立刻认真起来，“爱是种感觉，我可能没办法去形容，但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一个女生是非要我自己去保护才是可以放心的。就像是我喜欢吃橘子，可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橘子的味道，说它酸，可是柠檬更酸，说它甜，可还有更甜的糖在那里。你给我的感觉，就是橘子，我喜欢，我爱，可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凌念，我爱你。”
秦毅振想这大概是他这一辈子当中会有的少有的认真，他从很久很久之前就遇到了凌念，并且爱上了她。他很坚定他就是那种可以选择锦衣玉食，也可以选择粗茶淡饭；可以选择红酒咖啡，也可以选择白开水的人。而他说喜欢喝白开水，那就是真的喜欢喝白开水。
“我站在原地，等了很久很久，等到双脚都冻僵了。”听筒里传来凌念的声音，“他还没来找我，我不敢走，我害怕他回来找不到我，所以就告诉自己，再等一下吧，不来的话，我再走。”
又是一阵沉默。
“结果，我没有等到他。”凌念的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我决定一个人走了，一步三回头的走。”
凌念是真的下定了决心，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纠缠，也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她可能没有真真正正的爱过辛锐，或许有，可是也已经死在了和他日复一日疲累的追逐与无休止的拉锯战中。
“我好像不爱他了。”听筒里是凌念轻的有些飘渺的声音，“可我，也好像不会再爱任何人了，我所有的感情都已经用光了。”
秦毅振听着凌念对他的回应，直到确定凌念说完了，才缓缓的开口。
“当你有了固定的歌单后，你就很少回去听新歌，但假如有一天路过某个小街不小心听到了喜欢的，你还是会把它下载下来，单曲循环到死。”
“所以，你并不是不能像爱最初那个人一样再去爱一个人，你只是还没有遇到更好的。等不小心遇到了，你就会发现自己并没有失去爱的能力。”
“你只是没有遇到他而已。”
秦毅振说完后，等了一会儿，听筒那边仍旧没有声音，他不禁怀疑，凌念是不是已经睡着了，于是轻轻的喊了凌念的名字。
“秦毅振，你会不会一直陪着我？”就在秦毅振准备挂掉电话，听筒里又传来凌念的声音，细微却清晰。
“会。”这一次，秦毅振无比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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